而这些暖色又迅速被扭曲最终像是混合的颜料一般在脑海中流转,融合成模糊又灰白的模样慢慢褪色。
最终只剩下了干干净净的天空上飞机喷气的弧线,被扔掉的金盏花花束透明的包装纸和腐败的花瓣尖。
千沢一想到未来,只觉得像被反转术式压下的疲倦和灼烫的痛感又涌上四肢百骸,喉头像堵着一团滚烫的丶铁锈味道的腥气。
眼前尽是模糊的黑暗只有他们——好像能够明显感觉到什麽温暖的东西正在从胸腔中抽走,而且是被自己丶自己也不能去戳穿的谎言带走的。
过分空落的感觉让人感觉胸腔里都能透风而过一般。
只有一个人了…明明感觉不是多难以接受的现实,果然接受起来还是会难受。
尽管一身轻还是坐了两个半小时电车的千沢,忍耐着用了反转术式仍未消散的晕沉的感觉,一脸烦躁地下车,鼻腔里好像都还笼着车厢里沉闷的混杂着汗水和皮革烧灼的味道,shit。
千沢揉了揉鼻子,压低眉,手揣进兜里,戴着兜帽低头快速朝前走。
她直冲冲穿过人群,被蹭到的路人不耐地发出声音,却收到兜帽阴影下往上瞥的一道清冽眼刀,便又噤声看着那明显散发着“别惹我”
的阴沉气息的家夥直直朝前而去。
千沢到达埼玉县时已经日暮,出了地铁口就是一片辉煌的夕阳涂抹在地平线上。
由于特意选的靠郊外的房源,这边街道上几乎没有什麽人,街边少有的几家小店也都早早打烊。
沥青的道路直直延申向地平线的尽头,馀晖慢慢浸染在地面上。
盖着兜帽的身影低着头快速往前走着,影子也散发着主人那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气质。
突然——
“喂丶”
“你这小鬼。。。”
一个小小的身影迅速擦过,低着头的千沢一个踉跄,兜帽被撞得落下,漫天夕阳洒在飞扬的黑发,还有那双冷冽的绿眼上。
如果是往常千沢一定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只是撞上来的小孩刚好碰到她心情最糟糕的时候,她眉眼在怒气的顶峰反而显示出一种压抑的平静来,像巨轮撞上冰山最後一瞬的短暂平静。
“…抱歉丶”
小孩下意识道歉的声音响起,接着那个家夥就急匆匆地想继续跑开。
什麽啊。
千沢扬眉,微微仰头,阳光照亮的面庞上是一种像伏黑一样的戴着混着些懒散和冷戾的神情。
她迅速伸手抓住了那个小孩的手臂直直一扯,小孩也一个踉跄下意识後撤步转过身来——擡起头。
千沢冷戾的神色一下僵在了脸上,由于处在情绪交叠的思维空白时期,她没有即时控制表情露出了更加失礼的神情来——嗯…???黑发,绿眼,这该死熟悉的眉眼轮廓,这小孩看着年纪不大怎麽就为什麽看起来那麽像那个家夥丶!而对面的黑发男孩也一时愣住,黑发,绿眼,熟悉的懒散中透着不耐和戾气的神情,和一身危险又不友好的气质,这人是谁为什麽那麽像那个家夥啊丶!一时间惊愕的两人都同样对这相像感受到了一丝糟糕的感觉。
而千沢神情更明显,如果给她一面镜子让她看到她失格的表情管理,她就会发现她现在几乎是漫画里五条悟看到伏黑惠时那失礼表情的复刻版本。
“你是。。。”
先开口的是男孩清澈的声音。
千沢一个醒神,看到这形似的眉眼里,那点完全不同与某个欠钱混蛋的清澈明亮的瞳光才勉强从那种糟糕的心情里抽离,整理好自己表情後她迅速反应过来,回想起面前这个小孩的身份。
“怎麽回事,有谁在追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