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两个来说,苦难都不是什麽好的玩笑,就像是一种对过去潜意识里的排斥。就比如巴基不喜欢佩里用那个代码开的玩笑。
可现在似乎有些不同。
但是怎样的不同,两个人都说不太清楚。
佩里伸出手落在他腰腹部的位置,隔着一层纯白色的棉布,她依旧能感觉到近乎一个世纪前的那道伤疤。
那是在前线的医疗翼重逢时,佩里从他身上取下的一块嵌入很深的弹片。
她缝合的针法从来都没那麽细致过,简直比教科书上扣下来的还要经典。
她啧了一声,一个顺手就把巴基的白色小背心下摆从裤腰里扯了出来。
手下人身体一僵,“佩里……”
“别说话别说话。”佩里一手撑着他的衣服,一手伸到他的小腹上抚摸那道缝合的伤疤。
“我上一次给人缝伤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巴基没再说什麽,只是从这个俯视的角度一直盯着佩里。
她的指尖拂过那道淡色的伤疤,就好像当初在医疗翼里手术台上,卡特医生对巴恩斯中士做过的那样。
“我突然想起来……”佩里顿了一下,勾起嘴角,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我想起来,巴基,我们真正意义上在一起的日子,短的连半年都不到。可实际上,我们竟然都是活过好久好久的人了。”
“一个人是否重要和陪伴时间在生命里的比重没有什麽太大的关系。”巴基扣住她那只摸得他痒痒的手,语气温和。
“所以哪怕是只有一天,你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真的很重要,亲爱的佩里。
他以前从来都没有注意过,佩里的手和自己的比起来是那麽小。
小到如果不攥紧,好像很快就会溜走一样。
佩里看向他的手。掌腹有握枪的厚茧,指关节上还有磨损和红肿。她并不是不熟悉巴基的手,只不过在小酒馆里跳舞时握住的是属于巴恩斯中士的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属于冬兵的手。
巴基看着又陷入沉默的佩里,突然有些希望佩里就这麽沉默下去也挺好的。
如果这一瞬的时间可以无限拉长,可以延伸到永远。那麽自己就不用再说出那些又要别离的话了。
“佩里,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你能抱我一下吗?”佩里突然擡起头看着他,清澈的绿眼睛正用一种期待的神情看着他。
于是未出口的话就又咽回了肚子里。
而佩里把巴基这一瞬的迟疑更多的是当做了一种尴尬和犹豫,于是她又补了一句。
“就弯腰抱抱我就行,又不是让你把我抱起来。”她特意说出这两种抱的区别,最後还加了点自嘲似的玩笑。
“我知道我胖你也不至于犹豫这麽久吧。”
巴基笑了笑,用一只手俯身把她揽入怀里。
佩里在他胸口晃了晃头,也许是窗口的夕阳也刺眼,她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那麽,下次能抱到佩里又是多久之後呢。巴基想。
“瓦坎达国王怎麽突然和斯蒂夫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佩里声音闷闷的问了一句。
“……可能是因为在西伯利亚的时候,我们也算帮他抓到了泽莫,就是那个假医生,维也纳爆炸案真凶。”巴基又提起了在西伯利亚发生的事情。
“托尼·斯塔克来的时候脸色就有不好,当时我就觉得你可能是说了。後来一直到泽莫播放了那段……录像,才真的是把他激怒。”
佩里在他怀里动了动。
巴基松开手看向她的腿。
“这的科技比外面发达很多,你的腿还可以治好。”然後又叮嘱了几句什麽平时口袋里要记得带糖之类的话。
“魔法的二次伤害几乎不可逆,我倒是觉得就这样也挺好的,反正我也懒得动。”
“二次伤害?”巴基好像抓住了什麽重点词。“那一次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