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让你感受到我的重视。鼬在心中无声解释了一句,没有辩驳,顺从地跟止水进入家中。
他们原本约好了,今晚止水要教他新的手里剑投掷技巧,但是天公不作美,这场雨来的毫无征兆。鼬怕止水等他,于是就来亲口告知,止水亦是怕鼬冒雨赶来,于是在门口撑伞等他。
如此珍重彼此,不是亲兄弟,倒胜似亲兄弟了。
鼬一坐下,止水就给他拿来干净的毛巾,帮他擦拭头发和身体上的水珠。
“下次用忍鸦跟我传个话就行,淋雨乱跑也不怕生病,身体健康也不是这麽糟蹋的。”
止水的语气带着微微的责怪,但更多的是关心:“我这里有干净的旧衣服,你待会换了再回去吧。”
“好,谢谢止水。”鼬从善如流地答应着。他并没有打算立刻回去,如果可以,他想多陪止水一段时间。
止水的父母都在战争中牺牲了,一个人面对空空荡荡的房间,就算是止水也会觉得孤单吧。
而且止水最近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据鼬观察,止水已经好久没有接任务了。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止水的生活应该早就被任务和修行占满了才对。
“止水哥,你最近……”鼬想了想,试图用更委婉一点的说法提醒对方,“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啊,被你看出来了。”止水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後又如常地说道,“看来我这个当哥哥的已经不像话到让小鼬为我操心了,不过……别担心,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
止水的语气很轻松,可鼬擡眸看向桌子上显然是准备送人丶却没能送出的花束,心中自然有了另一份理解。
屋内灯火通明,宇智波鼬悄悄去看窗户上自己和止水的倒影。
只见他身後之人,低垂着头,脸上是不加掩饰的自嘲和涩意。因为那副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心惊,鼬忍不住多看了几秒,与窗户上的止水倒影对上了视线。
“小鼬。”止水轻叹一声,“我真的没事。”
“那你为什麽不去见她?”鼬直言不讳地问道,“桌子上的花,是给赤羽前辈准备的吧,为什麽不亲自送给她?”
这次止水没有立刻回答。
他望着桌上那束被精心打理的花,心跳一声轻过一声,最後几乎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我不能见她。”宇智波止水轻声说,“现在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了。”
如果不是他阻止了你,如果他没有强迫你选择立场丶站到木叶这边……也许你现在应该会跟大蛇丸大人在一起吧。
是他让你不得不跟敬爱的老师站在了对立面。
止水知道,除了父母,你心中一直把大蛇丸大人当做长辈一样重视……自己不仅违背你的意愿,用责任绑架你回归木叶,还让你只能选择与家人一样的老师割席断义。
而他自己,连在白天踏入医院的勇气都没有。
他会适应的。止水心说。
因为这是没办法的事,他总要接受的。做出了选择,就要为之承担代价。这不是在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就明白的事情吗……
他做了对木叶更好的选择。
他……辜负了那个挡在他面前的身影。
他的所作所为,与那个被『木叶白牙』救了性命却反咬一口的队友,并无区别。
认清事实吧,宇智波止水。
你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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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木叶医院。
古井无波的双眸透过窗户,平静地注视外面的暴雨,一时间竟让人无法分辨——究竟是雨水更凉一些,还是这双眼眸更冷一些。
冰冷刺骨的雨水,奏响涤荡大地的高天之歌。
“我不会忘记。”
树叶没有雨水的滋润,便无法获得生命;大地若就此沉睡下去,积水就会将根茎溺亡。
你撩起病号服,露出自己缠着纱布的腹部。
纲手大人的医术很好,这点小贯穿伤,原本三天便愈合好了,可你为了做戏做全套,每天夜里都会把伤口扯开,让鲜血染红纱布。
不过今天,倒是不必了。
说来嘲讽,战争结束你刚回村子的时候,所有人都希望你到外面走动走动,你却逃避地躲在家中;现在你早就想外出了,却不得不因为舆论而躲在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