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此确信不疑。渡鸦是管理第零班的暗部,与你同一批上战场的十几个孩子都是他在培训,你的三身术也是他教的,算是你半个老师。
他能叫出你们每个人的名字,别说是半个月,就算一两个月不见,你也确信渡鸦老师能认出你来。
然而听到你自信满满的话语,门口那位忍者却在惊讶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怜悯,还有些隐隐约约的悲伤。
“……零班队长『渡鸦』已经阵亡了。”
黑发的门卫叹息着说道。
好人不长命啊,那家夥……听到有些孩子连三身术都没学会就被推上战场,不知道怎麽想的,居然主动申请去教导那些平民孤儿们。
顶着上面的压力,愣是拖到大多数孩子都学会了保命技能以後,才把他们送上前线。
他们宇智波一族怎麽出了个这麽心软的家夥……可最後反倒是,英年早逝。
虽然渡鸦不在了,但是看到你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装备,还有年龄,守门的宇智波对你出身零班已经信了三分。
“你还有没有其他可以证明身份的人……”
或者让日向日差给你担保也行。
话还没说完,一股强劲的杀气冲天而起。门口执勤的人员下意识要拔武器,却只听见一声压抑极深的问询:
“是谁……是谁杀死了渡鸦队长。”
遏制不住的杀意让你的声音都在颤抖,你甚至没见过他面具下的脸,甚至不知道那个训练时严厉对待你们丶却会在休息的时间给你们分发糖果的男人叫什麽名字——
他死了,死在了战场上,死在了敌人手里。
那是你与父母失散丶家仆尽失之後,第一个像长辈一样关照你的人。
你胸口闷闷的,哭不出来。涌上双眼的不是泪水,而且过去相处时的点滴回忆——
物资紧缺的时候,赶上你衣服破损回来更换,那个男人便会叹着气让你先凑合穿成人的忍服,然後把你的旧衣服收走,第二天一早再抛给你一件缝补得歪歪扭扭的“新衣服”……
好丑,好丑……怎麽会有人把衣服补的那样难看。
可是以後再也没有人会用那样蹩脚的手法,一边叹着气一边帮你缝补衣服了。
*
你这边双眼空洞着,守门的宇智波人都傻了,他刚才居然被一个十岁小姑娘的杀气吓得一哆嗦。
说出去还不要被同族笑话死……
“哎,小姑娘你别这样……渡鸦他也是为了保护物资点,跟敌人战斗到了最後一刻。”
算是比较光荣的牺牲了,名字是铁定能上慰灵碑的。
这个宇智波也是好心,想劝你看开些,别想不切实际的事。你这般年幼,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麽样呢,敌人那麽多,怎麽杀的过来?
而且你现在又没围着红围巾,无人知道你是那个『木叶赤羽』,理所当然地把你当做普通的零班忍者看待——对于那些弱小到难以生存下来的“战争消耗品”而言,仇恨也是奢侈的东西。
唉,渡鸦的在天之灵要是知道自己照顾过的孩子这样尊敬在乎他,大概会很欣慰吧。
“保护……物资点……战斗至最後一刻……”
你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喉咙抖得厉害,真傻啊,只是一个补给点而已,队长竟要用他的性命去死守……
就算你们这些零班的孩子都饿死,都死在战场上,又与他有何干啊?如何犯得上丢掉性命?
现在好了,队长的命被夺走了,零班的物资点也毁了,敌人们却还逍遥地在这片国家的土地上肆意破坏着。
要用武力……让他们屈服……乖顺……
你机械地转身,什麽通宵赶路的困倦丶连续战斗的疲惫——统统都不重要。
你还有力气,你还可以再端掉一个云隐据点,日向日差也送回来了,你该继续战斗了——
“冷静些,雨!”
日向日差眼疾手快地用伸手把你捞了回来,你们现在都需要治疗和休息,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这样的折腾。
长发青年的臂弯锁着你的肩膀,你倒是还记得对方腿脚有伤,没有挣扎,只直勾勾地擡眼望他。
你们两个就这样对视着,谁也没有让步的意思。
在你俩旁边的宇智波看守一头雾水,在他看来日向一族的二少爷想拦一个孤儿班的小孩不是轻而易举吗,用得着这麽大动干戈?
不过,话又说回来,刚才那股杀气确实不像是普通小孩……
正在气氛胶着丶一筹莫展之时,带着制式面具的暗部瞬身到你们面前,用身体挡住了你的去路:
“留步。大蛇丸大人指名要见你,第零班的雨——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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