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温泉里景观灯一一熄灭。
顾驰渊转过身,将沈惜带进更衣间。
这里是专属,空间宽敞,设施也高档。
他拂落沈惜肩头的雪,挑着棉衣领,“哪儿的破衣服,你都不挑的?”
这一件,是沈惜大一时买的冬季棉服,穿了四个冬天,已经磨毛了边角。
防雨雪的涂层,也脱落了。
沈惜跟着顾驰渊那段时间,大大小小的高定款,他给买了不少。
但她脾气倔,全收到衣柜里,一件也不带走。
顾驰渊望着她冻得通红的脸,胸膛起伏了下,松开手,长腿一展,仰在沙里。
他应该是喝过酒,呼吸间,有散淡的酒气。
与常人不同,他饮酒从不上脸,喝越多,皮肤越冷白。
只眼角,会一点点红透。
沈惜扯了下衣角,“温泉里,有人等你,我先走。”
顾驰渊的脸掩在潮湿里,一下下滑动火机的滚轮,“她折腾得累,睡下了。”
他慵懒又散漫,嗓音里有微微怒意。
顾驰渊抬起眼,递过一个精致的购物袋,“脱了,试试。”
这牌子,只开在高档会所、酒店里,每个号码,只有两三件。
蓝灰色的轻柔防水面料,内里是顶级的白鹅绒,帽檐滚着北极狐毛。
沈惜进酒店的时候,看见橱窗里的这一款,价签上只比六位数少一块钱。
顾驰渊是有三头六臂的神,一边戏鸳鸯,还有精力去店里买这高档货。
不用说,尺码一定是合身的。
沈惜刚才想看雪,走得急,里面只穿着吊带内衣。
她犹豫了下,不想换。
顾驰渊蹙着眉,“在我这儿,害哪门子羞?”
棉服下,裹着单薄的棉衫。
除了胸和臀,其他地方都没什么斤两。
顾驰渊眸色渐幽深,“还是没长肉。”
话落,他扔下火机,站起身,长指一拨,新衣滑落在羊毛地毯上。
“我放了你,不联系,不是让你过这种日子……”
他沉声,挑动孱弱的肩带。
细碎的布料,在灯影下,颤颤巍巍。
“吃小摊,穿旧衣,打零工,还要巴结你老板的男人……”
顾驰渊的话低缓,深冷,一字字,荡入沈惜的心。
“穷小子你可以,花名在外的阔少爷你也行,”他凛着音,“你这口儿,还真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