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完,
顾驰渊也看见了走廊另一端的沈惜。
他目光中,有些碎影,一瞬,又隐去。
“过来。”他敛着眉,声音暗哑。
他应是在局里坐了一夜。
顾家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出了气,自己来局里报道。
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他下手狠,角度刁钻。
鉴定完,田有阔的鼻子是间接伤,碎木棍扎的,并非人动的手。
但人毕竟是在顾驰渊那里伤的,局里了解了情况,顾家肯定动不得,林家也同样不好惹。
大事化小,赔偿住院金。
其他的事,送检察院。
沈惜走过去,看着顾驰渊。
蹉跎一夜,他脸色不好看,面颊泛青,冒了一层胡茬。
顾驰渊冷着眉,墨色的眼瞳闪了闪,“委屈吗?”
沈惜知道他指被贴脸的事。
“有点……”她见顾驰渊更阴沉了些,便说,“我躲开,就没事了。”
她说这话时,是在局办公楼的高台阶上。
沈惜在上面一级,顾驰渊踩在下面第三级。
他回过头,目光平视。
“傻瓜……”
沈惜心下一疼,“我不能事事靠着你,靠着顾家。”
这世界上,有许多肮脏晦暗的角落。
只不过有他,像一道结界,让她的世界美好了很多年。
“人生在世,哪有一点委屈都不受的?”沈惜扯扯唇,勉强笑了笑。
眼圈里,水光一闪。
她忙低头,努力调整情绪。
顾驰渊敛着眉眼,目光凝在她鼻尖。
……
走出局里,雪停了,金色的阳光剖开云层。
周礼走去停车场取车,他今日是高兴的,被田有阔骗走的二百万应该有着落了。
顾驰渊一夜没睡,嘴唇干裂出细微的口子。
沈惜跑去早餐店,买豆浆和包子。
她回来时,顾驰渊站在院门外,点了烟。
他徐徐看了她一眼。
男人的外衣搭在臂弯,只着一件黑色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