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淮阴城南,重阳庙会——
淮阴河边的烟火渐渐熄了,但河面却渐渐亮了起来。河边浅滩和栈道上,站满了放纸船许愿的小姑娘,三三两两,偶尔也有几个年轻公子陪伴。
河提边,还有兜售纸船丶烛台丶和彩纸的小贩,背上背着木箱,木箱旁立着高高的竹竿,拴着彩旗,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河边的街道,已封了远近三里的路,从祝府向西开外,直直延伸到远处的无名山。街道上零散的分布着各色小摊,杂耍的艺人,和唱曲儿的露天戏班。在他们出来之前,还错过了一支□□队伍,舞狮高跷,伴着烟花锣鼓而来,渐往东去。
沈浪和白飞飞牵着手,向着河边放花灯的亭台走去。他们走的极慢,因为白飞飞对什麽摊子都倍感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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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看到变戏法的年轻人,将手中的绸带一挥,变成一束海棠,白飞飞不禁睁大了眼睛,有些夸张的叹道。
那个年轻人向他们两看来,见是一名美如出画的妙龄女子对他如此赞赏,登时脸就红了,手脚开始忙乱,一个不当心,袖中的把式掉了出来。
围观的人群都笑了,报以善意的嘘声。
只见那人羞得蹲下收拾,收拾好後复又站起,眼神不自禁的向飞飞飘去。
对上他的视线,白飞飞善意的点点头,刚想上前一步说一句鼓励的话,就被沈浪大力拉走了。
白飞飞只得对那个年轻人抱歉的笑了笑,回过头来,有些不解的问:“你拉我干嘛?”
沈浪绷着脸道:“你再不走,他这场子就要砸了。”
白飞飞狐疑道:“怎麽会呢,那些戏法有趣的紧,他也不过一时失手罢了。”
沈浪停下脚步,神色古怪的看着她:“你喜欢?”
“当然!”白飞飞眉飞色舞地赞道:“这戏法不是武功,却另有一番神奇,要是有机会,我也想学学。”
“这有何难。”沈浪说着,突然伸手往她发上一拨,头上一揽,再在白飞飞面前吓唬般的一挥,忽然,一只成色颇新的青玉簪子,就出现在他的手中。
“哇!”白飞飞惊叹道:“你也会!”
“哼。”沈浪突然发现志得意满居然来的那麽容易:“雕虫小技罢了。”说着,靠前一步,将簪子细细的别在她的发髻上。末了又抚了抚,柔声问道:“这个簪子,你可喜欢?”
白飞飞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点了点头,又笑道:“我这半个道姑,能喜欢的,也只有这样朴素的簪子了。”
“什麽道姑。”沈浪皱了皱鼻子:“你迟早都要嫁我的。别老把自己跟道观扯那麽紧。”
不防他这麽自然的就说了出来,白飞飞一愣,脸上瞬间霞云满布,顿时羞得低下头甩开他,自顾自的往河堤跑去。
没跑几步,自是被沈浪追上,她忸怩着不让他牵手。
“哎呀。”拉扯中,沈浪突然暗叫一声,神色痛苦。
“怎麽,碰着伤处了?”白飞飞急道,赶紧伸出手去扶,却一下被他的右手握住。擡头一看,他的笑容满是玩味和得意。
“好哇,你唬我。”白飞飞嗔道,用着力气,想把手抽出。
“好啦,我们再不去放花灯,小贩都要回家睡觉了。”沈浪抓紧了她的手安抚道。
“哼。”白飞飞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再抵抗。二人便过了街道,往河堤那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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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青容,青越青洺等人,也是许久没有来过这样热闹的地方。
道观不比佛堂,本因清修远离世俗,而今晚,却是玄和观主带着她们来庙会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