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便一同收拾起棋子来。
白飞飞擡眸瞧他一脸委屈,又跃跃欲试的样子,心底暗自一阵好笑。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断不会相信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柳神医,私下里竟然是个老顽童。若不是亲眼见他第一次为自己诊治时的果决准确,她甚至都不相信他是个大夫。
——
且说那日,柳神医第一次为她诊脉,面色严肃,凝眉许久,後又唤青容拿来玄和之前开的处方,看的直摇头。
衆人皆不敢出声,好一会儿後他才突然擡头道:“你们为何都不说话,哑巴了?”
衆人哑然。
见无人应答,他又自顾自道:“玄和道长开的这方子,错是没错,但到底还是少了一味药。补气养身……补气养身……气补过多,也易伤身啊。姑娘!”他突然朝白飞飞喊了一声。
“是!”见他自语许久,白飞飞早已走了点神儿,赶紧回道。
“你最近是否还觉的心气不顺,胸闷胸痛?”
“这两个症象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是否感到易燥易怒?”
“这……”白飞飞哑然,看向一旁的青容。
“青容面色微讶,不敢看白飞飞,对柳神医颔首道:“这麽说的话,好像是有一点儿……”
白飞飞无语,她最近很焦躁吗?
“那就对了!”柳神医一拍大腿,道:“确是少了几味清心降火的药。”语毕,冲到桌边,大手一挥,写了个方子,丢给青容道:“你师傅只顾疗毒,却忘了照顾病人的心情,这样怎能好的快呢。这个房子配合她之前的药方,怎麽配,上面都写着了。”
青容接住那揉成一团的房子,略带不悦的展开——字迹居然意外的清秀,是一贴普通的清火方子。
“好了小道姑,你去煎药吧,我要和这位漂亮姑娘说上几句。”柳神医复又坐回案桌边,对青容摆手道。
青容不着声色的剜了他一眼,走了。
至此,屋内仅馀白飞飞和柳神医二人。
“先生有事请讲。”白飞飞挑了挑眉,淡定道。
“姑娘爽快。”柳神医将脊背滑落座椅,半倚着座位,悠然翘脚道:“一,你是幽灵宫主白飞飞;二,除了玄和,她们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三……”他突然坐直,上半身忽的转过来,胳膊肘架在桌上托着腮,饶有趣致的对白飞飞笑道:“我从快活城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既要为姑娘诊治,又要为姑娘隐瞒,姑娘是不是也要对我有所回报呢?”
“哦?”白飞飞心里打鼓,眼神斜睨过去道:“不知先生所要何物。”
——结果,就是陪他下棋,练字,踢毽子?
白飞飞想到这里,看着眼前的神医兴致勃勃的掷下第一枚黑棋,嘴角微扯。
托他的福,这几日,她的心情却又极大的改善,练功进度也是突飞猛进。至于沈浪?
白飞飞的心微微一沉,已经半个月没有消息了。
“喂,到你了!”柳神医看她走神,又鼓起了嘴。
“是,是。”白飞飞回过神来,笑着下了一枚。
先不管了——白飞飞想,迟早都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