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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飘呆愣愣的看着那颗几乎是悬浮着的血珠，摇了摇头，随即又有些不确定了，她刚刚好像是手劲儿都用在拿蜡烛上了，难道另一手还能不听使唤吗？

“但是，我用劲儿了，也不能流血吧？”

鬼怎麽会有血呢？

真要受到了什麽冲击，应该也是魂飞魄散吧？

对，魂魄！

闻珏也想到了这点，顾不上那滴血了，伸手握住了阿飘的手，同时问她。

“你是在用力吗？”

“没。”

闻珏接过了蜡烛，阿飘就没再使劲儿了，但现在，他们两个都能感觉到对方，是实实在在的在握手了。

“你的……”

“哈！”

阿飘低头看了看他们握住的手，还没反应过来这什麽意思，另一只手快过脑子，也是没用力，去戳了戳闻珏的脸颊，她能明显的看到，他脸被自己戳了个酒窝。

“是发卡的原因，还是这个地窖呢？”

一人一鬼对视了好半会儿，闻珏又看了看那滴血，还是有些不敢置信，阿飘都已经重头学着双脚落地了，才想起来正事。

闻珏先跟阿飘讲了下这个发卡来历。

“早年间，我们这片儿也不太平，好在家里的地窖也发挥了点作用，有次空袭，帮助了一群女学生躲了进来，东西就她们当时留下的。”

具体细节已经不可考究了，但闻珏说着，又带着阿飘往外走，到院子里，先指着隔壁张大爷说道。

“张大爷家跟我们家不大一样，也是那次後，大修了下。”

当然，过了那麽久了，小修了无数次，墙砖什麽的早看不出有什麽颜色的区别了，不过阿飘这也明白为什麽有的人家的院子是有小二层，差不多都是那之後修建的。

只到了大门口，不用出去，闻珏才仰头，还没说什麽，阿飘就看到了她往常没注意的——

右边柱子顶头是有些被烧过的痕迹，虽然一些老式的木头电杆为了延长使用寿命也会把表面烧过，但这个明显不是，两边仔细瞧着都不一样。

“嘎吱……”

闻珏直接把大门打开了，阿飘便没穿墙，跟着走到外面。

一块儿转身望向那处里外都留下的岁月伤痕，阿飘不知道闻珏在想什麽，她不禁擡手去摸了摸。

阿飘这回依旧没用力的，但她指尖能清晰感受到那凹凸不平的触感，划过每处痕迹，透过这些伤，她好似看到那时发生的一切。

一群慌乱的学生，一道救命的大门像这样被打开，一路被主人家引导里面避难。

“阿飘！”

大概太过入神，阿飘一步一步进院子了，才听到闻珏在後面喊她。

“你——”

闻珏的眼神的太过炙热，阿飘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什麽不对劲的地方，还跟他讲起了她看到的画面。

“就在这里，你家里人引着大夥儿往里走，那儿应该还有一个门槛吧，有个小姑娘差点摔了一跤，被人一把扶住了，但脚下鞋却飞了一只，都来不及回头去捡，都在抓紧时间往里进呢！”

“阿飘……”

闻珏听着讲阿飘讲的这些，有的是奶奶都没跟他提到的细节，比如，那个门槛，他很确定自己没跟那小鬼讲过，堂屋也根本看不出原本是有道门槛的，而拆下的那块板子至今还在地窖了，为什麽拆掉他都不知道的。

可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阿飘说完那只飞出去的鞋，鬼使神差的也看了眼自己的脚，她这才明白闻珏这大晚上突然喊她了。

她身上，从脚下开始，不知怎麽的，变得越来越亮了，好像一盏移动的灯。

等再次回到地窖，都不需要电筒来照亮了，虽然那东西仍被放在架子上。

“我，我这是不是跟李大爷一样，要走了？”

作为鬼嘛，也是早晚有这麽一遭了，阿飘这会儿问出来，竟是意外的平静，就盯着闻珏看。

是该考虑要怎麽告别了。

“你都想起来了吗？”

“好像想起了，又好像没想起……”

闻珏看着阿飘，不禁无奈的想扶额了，这失忆鬼还是这麽糊涂啊！

“还记得你叫什麽名字吗？”

“我叫——”

阿飘挠了挠头，也没想起来，尴尬的笑了笑，这告别大概是弄早了。

视线再次回到那枚珍珠发卡上，这次阿飘格外的小心了，没再划破手指的把它取了出来。

“这应该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