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聚精会神的听着的时候,一杆子缠着红色绸缎的秤挑开了蒙在她周围的红盖头,接着就对上了一双温润如玉的带着笑意的眼睛,元保儿也不自觉的弯了弯眼眸。
龙凤喜烛将整个新房照的亮亮堂堂的,元保儿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一身大红的喜服衬得他有别于往日的清润,像是林中的仙人被拉进了世俗红尘中,一瞥,便惊艳到了眼底深处。
元保儿心里不住的感叹,自己果然是个俗人,喜欢皮相好的。
“新娘子果然漂亮啊,和新郎官可是极为般配。”说话的人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元保儿望过去,只见那人嘴里说着打趣的话,可笑意却没达眼底。
卫荣在元保儿耳边介绍道:“这是二皇嫂,秦王妃。”
随着秦王妃进来了一溜的女眷,有妇人也有小姑娘,知道这是过来看新娘子来了。
卫荣一一为元保儿做了介绍,这事本不该卫荣来,可一来元保儿是东元的公主,确实不认识西齐的人,二来,卫荣是个皇子,也不像寻常人家,有母亲或者别的亲眷什么的来介绍一番,所以,也只能由卫荣来说了。
元保儿是新娘子,按照西齐的规矩,是不能下床的,所以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随后瑞王府请来的全福太太走过来,说了一串吉祥话,又示意新郎官坐到新娘子身边,又叫一旁的小丫鬟端过放着酒的盘子,示意小夫妻两个喝交杯酒。
卫荣从盘子上拿过斟满酒的两个杯子,一杯递给了元保儿,两人相视一笑,手臂交叉,仰头喝了这交杯酒。
紧接着,小丫头端走酒,又一人端来子孙饺,元保儿装着一副害羞的样子,吐出咬了一口的饺子,说了一声:“生的!”
紧接着新房里响起了几声和善的笑声,一旁的卫荣也好似微微红了脸。
最后,全福太太分别剪下两人各自一缕头发,用红布系好,放到一旁早已准备好的锦盒里,笑眯眯的说道:“祝福二位,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下是完成了婚礼的流程,接下来便是卫荣作为新郎官,该去外面敬酒了,卫荣慢吞吞的站起来,微微弯腰,温和的说道:“阿宝,我先去招待客人,很快就回来。”
卫荣的话,另一旁的秦王妃忍不住调侃道:“都说五弟是个体贴的人,没想到今儿个啊,可越发的体贴人呢,五弟妹以后有福了。”
秦王妃是一众来看亲娘子的女眷中,位份最高的,她一开口,其她人也开始纷纷接话,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
两人被打趣的又都红了脸,其实都是装的,元保儿只觉得面前的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很是吵闹,果然人的悲喜并不相同,卫荣则是一贯的爱装模作样。
最后还是秦王妃笑着制止了众人,虽然秦王妃因着元保儿的身份,微微有些忌惮她,可总归都是皇家的媳妇,她又是妯娌之间最大的那个,自然不能表现出什么不喜的情绪。
将卫荣赶了出去后,她紧跟着也带着一帮女眷们走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后,新房终于安静了下来,元保儿果断靠在一旁,示意外面的代金代戈赶紧进来。
虽然刚才的气氛确实热闹,可元保儿只觉得聒噪,甚至被她们吵得脑袋嗡嗡的,等代戈和代金进来后,她才终于长舒一口气,揉着有些晕乎乎的额头,有气无力道:“这西齐的规矩也忒多了些,还有刚才那群女人,也着实能说了些。”
代金上前替元保儿按揉头和脖子,代戈则是打开了半扇窗子,外面的清新空气呼啦啦的涌了进来,一下子便吹散了屋子里浓重的脂粉味。
元保儿眯着眼,受用着代金的按摩,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代戈守着窗子,等到屋子的脂粉味散的七七八八了,才又关了窗户,走到元保儿身边,也带来了一丝的凉气。
代金笑眯眯道:“果然是当了新娘子,公主这是又漂亮了,听西齐人说,他们这儿有句老话,人生三大喜,洞房花烛时便是其一,有这么位人比花娇的新娘子等我,我也会欢喜至极的。”
元保儿噗嗤笑骂道:“若不然,将来也给你娶上个新娘子,你也过过新郎官的瘾。”
代戈促狭的接话道:“怕是不成,她可是看到那些俊朗的公子便走不动道呢,在东元时,不知招惹了多少的少年郎们,一听说代金来了西齐,不知有多少人家的公子少爷们要孤灯难眠了啊。”说完,还故作不忍的摇了摇头。
元保儿眯了眯凤眼,歪头看着代金,笑道:“是不成,我们右副军这副好颜色,怕是会另新娘子黯然失色的,还是娶上位少年郎吧。”
这话说完,惹得代戈和代金都笑了,代戈边笑边打趣道:“此时,你不该装作害羞的样子,啐上公主一口,捂脸跑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