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昭军疾行而过,带队的右副军代金神色严肃。
军队从城外进来时,带起了阵阵的黄沙和尘土。生活在北境的百姓常年面对战火的洗礼,民风自然是彪悍的,但面对整装而过,兵强马壮的红昭军,他们是尊敬又畏惧的。
知道大公主又打了个胜仗,年前都能安稳了,百姓们纷纷跑出来,远远的站在道路两旁,目送着红昭军走过去。
等红昭军与身后的北境军浩浩荡荡的离开后,百姓纷纷交头接耳道:“大公主明明打了胜仗,怎么刚才右统领神色却那么差劲。”
一个知道些缘由的大妈,放下手里的筐,道:“我儿子是北境军里的,好像是这次公主派出了五百多散兵,去往蛮子大帐,自杀式的同归于尽了。听说,蛮子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呢,好多蛮子都烧死了,但等北境军过去的时候,咱们的人也都烧死了,与蛮子一同烧成灰了,连收尸都收不了。”
听完大妈的话,众人纷纷叹气,后又三三两两的散开了。他们生活在北境,自然知道,牺牲五百人,却能换来一段时间的安稳,是值得的。
而在帅帐里面。
左副军手里拿着两份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件大步进来。
这两封信,一份来自西齐,此次牺牲少量散兵,便打退了北周军,两边都很满意。一份却是来自东元的上京,知道元保儿一战定了北境,皇后特意来信询问今年是否回京过年。
元保儿看着左副军手里的两封信,拿起西齐的那封,淡淡道:“回信里多寒暄几句,日后说不定还得合作。”
至于来自于自家母后大人的信,元保儿则是亲自拿过来,慢慢的铺在帐桌上,又拿起一旁的毛笔,写了一封回信。
看着元保儿信里的内容,左副军不解道:“公主不回京了吗,此次大胜,北境年前都能安定下来,回去过年想必也是无妨的。”
元保儿写完回信,等纸上的笔墨自然风干的间隙,道:“此次俘虏了北周蛮子两千余人,又不能带回上京,加上人数过多,我走后怕他们生事。”
说话的间隙,墨也干了,元保儿边折起信,边又继续说道:“再者,此番蛮子吃了一个大亏,年后必会反扑,我在这早些布置好,省的在回京路上一来二去的被北周钻了空子。”
另一边。
入夜,西齐大营里。
一阵凉风从外面吹进来,吹得木案上的烛火微微跳动。烛火映着卫荣的半张脸,另半面隐藏在黑暗里,让人瞧不出他的神色。
卫荣看完东元的回信,半晌,冲着黑暗里问道:“京城里可有什么异动?”
黑暗里走出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是卫荣的隐卫,来人单膝半跪在木案边,回道:“皇后正为三公主挑选驸马,看上了长平大长公主的孙子周彦。”
“此人长得一表人才,听说学识也很是不错,连皇帝都称赞有加,再加上大长公主作为皇帝的姑母,是为数不多还在世的长辈,在皇帝面前也很有几分体面。皇后娘娘她想着周彦是一个很好的助力,加之他也确实不错,也不算委屈了三公主,便想将周彦召为驸马。”
“然而,周彦进京的时候,被四公主瞧上了,郑贵妃也觉得此人不错,便同皇后抢人。”
“本来也不是个什么大事,奈何四公主是个骄纵的,竟然在花园里故意绊倒了三公主。
三公主摔倒的时候,顺手拉住了四公主,正好在池子旁边,四公主就这样落水了。
这怎么看都是四公主的错,但太后与郑贵妃蛮横,借口三公主没学好规矩,愣是将三公主关在太后的小佛堂里抄了一个月的佛经。
而且郑贵妃还嫌不解气,竟想着将三公主送去东元和亲,皇后娘娘争辩了几句,也被太后斥责了,皇上又是个偏心的,娘娘现在是真被气病了。”
卫荣听着隐卫的话,面上看不出喜怒,磨砂着手里的信纸,道:“郑贵妃等人先不用去管,至于和亲,可以适当的推动一把,三妹好歹也是嫡出的公主,按理来说,东元是不是也要送一位嫡出的公主来咱们西齐。”
“可东元的公主就一位,正是镇守北境的元保儿,东元国舍得将人送来吗?”隐卫不解道。
卫荣轻笑两声,道:“有什么不舍的,东元帝可巴不得这女儿从他眼前消失呢,咱们给了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会抓住的。”
“可是,三公主好歹是皇后唯一的女儿了,送去东元……”
打断隐卫的话,卫荣冷声道:“据我所知,东元提倡一夫一妻制,再说,只要西齐不倒,凭着两国盟友的关系,东元也不会苛待三皇妹的。而且三皇妹性格沉稳,不是那种骄纵的人,想来也不会在他国惹事,于公于私,都挺不错的,皇后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