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离开了张家。
几日后。
白潋站在自家田里,想着清甜的萝卜炖汤。
白潋一边点种,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嫩萝卜炒着吃也脆生。剩下的留着过冬,炖肉炖汤都好。”
如今,她种地的心思早已悄然转变。
河运生意步入正轨,养鸡场、茶饮铺子收益稳定,地里的收成足够丰盈谷仓。
她不再像从前那样,掰着指头计算每一寸土地能换回多少铜板。
现在,她更愿意把心思花在“伏棂喜欢什么”上。
就在这时,边上传来脚步声,“白…白姐姐?”
白潋闻声抬头,只见吴秀秀手里拎着个小巧的竹篮,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她。
“秀秀?”白潋有些意外,站起身,“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小心别踩到苗。”
小姑娘又被父亲推出来当“敲门砖”,自己估计也尴尬得很。
吴秀秀见她笑容温和,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竹篮递过来,“白姐姐,我爹让我给您送点新摘的秋梨。自家树上结的,可甜了。”
她说着,脸颊微微泛红,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白潋。
送东西居然到上地里来找她了。
白潋看着竹篮里几个水灵灵的黄梨,犹豫片刻,还是笑着接过篮子,“哎呀,真水灵!这梨看着就好。”
吴秀秀应了一声,目光被地里绿油油的“白姐姐…您这是在做什么呀?”
白潋见她好奇,便蹲下身,指着地里的萝卜苗,耐心地解释道,“你看,这些小苗挤在一起,都长不好。就像小孩子挤在一个小屋里,谁都伸展不开手脚。得把那些长得慢的、瘦弱的、或者挤歪了的,拔掉一些。”
吴秀秀也蹲了下来,凑近了看白潋间苗的动作,眼神里的紧张被好奇取代了不少。
这孩子,其实和翠儿差不多大。
白潋看着吴秀秀渐渐放松下来的侧脸,心中了然。
对于吴员外,她懒得敷衍,公事公办,甚至带点不耐烦,直接堵死他的心思就完事。
可秀秀还是不一样。
她年纪小,面对这样的“任务”恐怕只有无措和尴尬。
那点迷茫和自卑,像极了当初刚走出家门的自己。
这让她没法像对待吴员外那样,硬邦邦地甩冷脸或者立刻把人打发走。
归根结底,白潋烦的是吴员外那种带着算计的势利眼,而不是眼前这个懵懂的小姑娘。
“秀秀,就像这小苗,你得先知道自己喜欢在哪儿长、能长成什么样。你爹让你跟我们,可伏当家擅长的是运筹规划、精打细算,我嘛,也就这点摆弄土地的笨功夫。人和人不一样,强扭的瓜不甜。”
吴秀秀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我其实挺喜欢绣花的。”她声音更低了,带着点连自己都觉得没出息的羞愧,“就是绣得不太好…”
“喜欢就好。”白潋立刻肯定道,“绣不好怕什么?多练练手就熟了。”
吴秀秀用力点了点头,“嗯!谢谢白姐姐!”
没一会儿,吴秀秀走了,白潋也没留她。
点完种子,覆上薄土,再轻轻压实。
忙完萝卜地,白潋没歇着。
这会儿王丫、张铁和张树生已经都来了。
“都到齐了?”白潋笑着打招呼。
“来了来了!”
白潋开门见山,指着地里说,“高粱耗地力,连着种,地就‘累’了。这时候种豆子最好!绿豆、黄豆都行,豆子能养地!”
“还有,”白潋又指着旁边说,“收了之后,也可以点一茬绿豆。这叫‘抢种一季’,多收一季豆子不说,地也养了!”
“这法子好!”张叔拍着大腿,“省得地闲着长草!”
“堆肥坑都封好了吧?”白潋又转向他们,“记住,没裂开缝之前别去掀。等开春,里面的东西黑乎乎、没味儿了,就是好肥。”
……
就在白潋做这些事的时候,伏棂也开始了她例行的“巡视”。
她没有大张旗鼓,只带着石燕和一个账房先生,轻车简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