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棂心中一动。
白潋眼里全是跃跃欲试的光芒和“快夸我想得妙”的期待。
伏棂眼波在白潋放光的脸上溜了一圈,才缓缓道,“自己种粮…嗯,是把根子稳住的正理。粮袋子在手里,才不容易被人捏脖子。”
她没说“好极了”,但那语气里分明是默许。
白潋得了准信儿,转身就去掏她那个宝贝荷包。
叮叮当当一阵欢快的脆响。
大小不一的白花花的银子被倒腾出来,虽有一丝肉疼,却带着“开疆拓土”的豪迈气势堆到伏棂案上,“喏!开地钱,先买五亩!专门长我们的酒粮食!”
没几日光景,一片开阔平整的地旁。
白潋说,“我们的。”
“嗯,我们的地了。”伏棂站在她旁边,目光掠过这片初春的土地。
请来帮忙相地的老庄稼把式,抓起一把土捻了捻,又瞅瞅地势,“底子不错,但也得花点力气伺候着。看老天爷赏脸不,年头好,一亩兴许能打个一石高粱。”
“一石。”白潋默念,“五亩就是五石。这粮酿成酒,少说一百公斤出头的好酒,够咱们开张头两月里撑着了。”
她转向伏棂,邀功似的。
伏棂看着她那恨不得尾巴翘起来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深了点儿,“才一百公斤就乐得找不着北?若是要够撑一年的,需要多少亩?”
白潋松开袖子,两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圈,恨不得把天都包进去,“二十亩?三十亩起步才够我们威风。”
旁边的老把式咂舌,这姑娘,买地二十亩三十亩的买,难不成她家是地主不成?这起码也要五十两银子!
两人听不见他的腹诽,老把式却能听见旁边伏棂的声音,那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斥责,只简单地应了一个字,“买。”
老把式被这豪气惊倒,哎哟,还真是个小地主。
这是明晃晃的允诺了,白潋的心花“噗”一下开满山坡。
又过了几天,伏棂花钱买下了附近的二十亩地。
白潋看到这大手笔,好一会儿才回神。虽然她早有准备,但现在这不免惊喜。
尽管这地不是她的,可她仍旧高兴。有更多的地,就能有更多的粮,更多的酒了。
酒行串联不卖酒?白潋嗤之以鼻。
她如今劲头更足,埋头捣鼓新酒方,三天两头“试毒”。
她自己酒量不好,不便品尝。
于是。。。
王丫也纵着她,只是尝过那或酸掉牙、或甜齁嗓子的半成品后,总会灌下一大杯水,“急不得,再沉一沉。”
三月是种高粱的好季节,新买的那几十亩地也得播种了。
白潋挤在各路粮贩摊子前,那挑剔劲儿,惹得粮贩子忍不住嚷,“哎哟小娘子。您挑这高粱粒儿,赛过皇后娘娘挑宫花儿,粒粒都要八宝瓤儿不成,这价您可得多赏老头子我俩大钱。”
白潋头也不抬,“您不懂,这是我们的招牌,米好,酒才香。”
至于那几十亩地,白潋和王丫请了几个短工帮忙,刚到手的地,被开垦出来,深翻细耙,趁早把高粱种给播了下去。
但大多时候,都是王丫领着短工干活。因此王丫的工钱也涨了,她负责管一部分地。剩下的,还是由白潋看着。
剩下的时间,白潋和酒楼的伙计们则用收购来的粮食酿酒。
伏棂已经决定好了,开业的时间就定在五月下旬。距离现在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