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严澋煜低声道,但是,小阑,现在溧阳也不是万无一失,在旁人看来,严氏此时受了重创,正是不安定的时候。
你回去,可以帮着母亲稳住严氏,处理好广陵的事之后,我会回去。
还有一件事。小阑,你认真听我说。严澋煜压低了声音,附在严星阑耳边道:
严氏的囚魂阵被损毁了。
严星阑一惊。
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
我知道了沉默半晌,严星阑缓缓开口,明日启程。
次日清晨,雨不再那么大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身上,严星阑身上凉凉的,好在不那么疼了,严澋煜把披风披在严星阑身上,替她系好带子,递给她一把青色的油纸伞。
严星阑转头看他。
严澋煜垂眸:小阑,快走吧。在溧阳等我。
哥
听话。
保重。
好。
严星阑撑开伞,看到停在不远处的那辆马车,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又折了回来。
严澋煜一怔:小阑?
严星阑吻了他。
青色的油纸伞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的雨水里,溅起一串水花。
不等严澋煜说什么,严星阑捡起那把伞,匆匆转身,疾步走上了马车,没有一个回眸。
马蹄在地上踏起一串水花,渐行渐远。
严星阑怀里抱着那个装着糕点的油纸包,手里攥着马车墨色的帘子,无声地落了泪。
严澋煜愣了良久,抿了抿唇,想留住那股淡淡的口脂香气,眼眶有些泛红。
再留几日吧,外面风雪还大,萧姑娘的身子哪里受的住。言芸把盛好的粥端给萧鸢和俞轻风,温声道。
多谢夫人美意。萧鸢接过,粥是温的,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打扰夫人这么多日,已十分抱歉,又怎好一直叨扰。
言芸摸摸她的脸,心疼道:你这孩子,说哪里话。不过是小住几日,哪里来的叨扰一说?
这已经不是萧鸢和俞轻风第一次坐在严氏的饭桌上了,萧鸢心里五味杂陈。
言芸和她们一同坐下来:几样小菜,招待不周。
俞轻风笑道:夫人费心了,这么盛情款待,我们还恐太麻烦了您。
言芸浅笑:快吃吧,菜要冷了。
这顿饭,竟然让萧鸢莫名其妙吃出了家的味道。明明不是广陵菜,和自己吃饭的也不是自己的家人,这种温馨的感觉却莫名的契合。
用过饭,萧鸢和俞轻风起身告辞。
言芸没再阻拦,把萧鸢要吃的药拿了几副,又用油纸包了些蜜饯,还拿了几件御寒的衣服。
这些东西不太贵重,但都是心意。萧鸢觉得那个包袱沉甸甸的。
言芸拿了两把伞,轻声道:路上千万小心。若是你们到了广陵,见到澋煜和星阑,代我向他们报声平安。
俞轻风点头应下。
走在路上,萧鸢轻声叹了口气。
萧鸢姑娘,怎么了?俞轻风转头看她,高兴些。
萧鸢转头道:俞小姐,你身上可还带着那块青玉牌?
带着。俞轻风拿出那块系着红流苏的青玉牌。
萧鸢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为何我们要把这么危险的东西一直带在身边?就算不想还给娄诗泠,至少也应该毁掉它。
俞轻风笑笑:原来萧鸢姑娘是因为这件事烦忧。
此事难道不值得烦忧么?
当然值得。俞轻风抓着那串红色的流苏,拎着玉牌在空中打转。
但是萧鸢姑娘那日也看到了,这快青玉牌是用来控制鬼魂的。可是萧鸢姑娘如果时时带着这块玉牌,就能感觉到里面的法力波动。
萧鸢闻言,把手搭在玉牌上,缓缓往里注入了一丝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