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鸢打量着沈浥的表情,见他似乎并不知情,也只字未提喜帖的事,而是道:沈氏公子大婚,岂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想来,沈少夫人定是位佳人。
沈浥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瞬,可依旧显得非常没有生气:小姐和家母想的一样。
萧鸢道:那令堂昨日定是十分欢喜。
沈浥这才发现,萧鸢与自己聊了这么久,都没有问到自己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自嘲的笑笑道:小姐,你都不问我为什么伤成这样吗?
萧鸢没有说话接过沈浥递给自己的一锭银子,将三坛酒递给沈浥。沈浥提好酒,本就不平衡的身子还歪了一瞬,不过随即又被沈浥勉强的正了回来。
多谢小姐了。
萧鸢摩擦着手里的一锭银子,道:你的家事,我又何必知道?
沈浥突然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原本正常的脸色顿时就发了白,手一松,手里的酒坛就全都摔在地上。酒坛上封口的红布掉了,酒洒了一地,顿时整个酒肆都弥漫上了一股桃子的味道。
萧鸢看到一瞬间失神的沈浥,退后一步躲开快速弥漫过来的酒,道:沈公子。
萧鸢再一次退后警告道:沈公子,自重。
沈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停下步子,费力地弯腰扶起地上的酒坛,行礼道:小姐,对不起,失礼了。但
似乎又说到了某个话题,沈浥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小姐识得阿芩姑娘?
萧鸢听到这个名字,脸上表情的惊异程度并不亚于沈浥,只得理了理面纱,故作冷静地道:师出同门,曾受过同一人的教导罢了。
沈浥舒了一口气,轻声叹息道:难怪
萧鸢强压住心头四起的复杂情绪,故作漫不经心道:她与沈公子,有何渊源?
沈浥唇色发白,低声道:其实也算是我害死了阿芩小姐吧
是我对不住她
话还没有说完,沈浥就一头栽倒在地上的一片酒水之中。酒水洇湿了白绫,沈浥额头上的伤口似乎又开始流血,溶在地上的秋风落里,一片殷红。
第10章
萧鸢来不及多想,上前扶起沈浥,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萧鸢感到很不适。
沈浥的状态并不是很好,萧鸢心里一方面想着救人要紧,一方面又有些私心不想让他就这么倒在自己的酒肆里,于是扶起沈浥,向济世阁走去。
路途虽不甚远,但扛着一个男子走到济世阁,萧鸢的额头上还是沁出了一层薄汗。
褚玉烟正坐在诊台前用桑皮纸包抓好的中药,看到萧鸢,有些惊讶,看到萧鸢肩上气若游丝的沈浥,则又脸色一僵,但没有多想,立刻起身,接过沈浥,让他平躺在一旁的塌上。
褚玉烟给沈浥号了脉,拆下他额头上的白绫,有些惊讶道:他这是被你打的?
萧鸢听到这个问题,克制住内心并不想回答的冲动,摇头道:他来我这里买酒,临走时情绪过激,便倒地不起了。
这时,萧桐从里间走了出来,刚想问褚玉烟,就看到了半边身子湿漉漉的还全身上下到处渗血的沈浥,诧异道:这是沈浥公子?
萧鸢和褚玉烟都点点头。
褚玉烟有些费力地解下那条白绫,沈浥痛的闷哼一声,但没醒过来。
褚玉烟看着带着血痂的白绫,黑着脸指责道:这是谁上的药?伤口的血痂都和白绫粘在一块儿了,不伤的更重才怪。
萧桐上前,看到那条白绫,也皱眉道:玉烟,他伤的可还重?
褚玉烟叹了口气道:单看额头上的伤口不过是皮外伤而已,的确不严重。我方才看见他的身形极为扭曲,恐怕不仅仅只有这一个伤口。
萧鸢补充道:他的右腿也受了伤。
褚玉烟目光转向沈浥的右腿,一边从柜子里拿出药膏,一边分析道:右腿的骨头有了裂痕,恐怕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
这位沈公子不是昨天才成婚吗?才过了一晚上就被打成这样,那以后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