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上了锁,这就显得更不正常了。严星阑用剑锋斩断了那把锁,那把锁不大,似乎挂在那里就是让人打开的,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萧鸢现在越来越不敢想象门里面会是一副怎样的情形。
严星阑抬手推了推,门似乎是被什么人用法术固定过了,根本打不开。
似乎是觉得严星阑顾及礼数,俞轻风上前,一脚踹开了那扇门,萧鸢下意识地微微闭眼,却只见俞轻风往后退了一步,倒抽了一口凉气。严星阑的表情也与俞轻风大同小异。
萧鸢抬头看去,被吓了一跳,似乎是被钉在了原地,动也动不了。
沈先生与沈夫人双双被又粗又硬的麻绳吊在了房梁上,七窍流血,舌头伸出外面长长一截,目呲欲裂,血干涸在脸上,凝成一块又一块的血痂。房间弥漫着一股恶臭,还混合着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萧鸢猛的向后退了几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间寝殿竟然轰然倒塌,萧鸢只感觉头一痛,脚下打了一个趔趄,顾不得抬手去探是不是流了血,展开金凤扇,一阵金色的法力荡开,空中各种砖瓦的碎片成了碎石,虽然依旧砸了下来,但至少不痛不痒。
严星阑站在不远处,手里还冒着一股黑气,但是黑气之中明显有几滴血滴了下来。俞轻风一手捂着额头上的伤口,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脸上晕开一片,眼睛一块被俞轻风用衣袖擦净,只留下一片淡红色的痕迹。
纵使已经料到沈先生与沈夫人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但三人万万没有料到居然有人在这间房子上动了手脚,几乎是正中了对方的下怀。
萧鸢这才抬手探了探自己的头,感到手上一阵湿濡,拿下一看,手上果然染上了鲜血。但头上的伤口似乎只是皮外伤,还没有更深一步的不适。
顾不得再去关心沈先生和沈夫人的尸身变成了什么样,望着周围一圈残垣断壁,萧鸢再次看向远处,沈氏的所有建筑都在刚才的一瞬间坍塌了。
萧鸢拿出一方尚且干净的帕子,替俞轻风拭去了脸上的血迹,道:俞小姐,你没事吧。
俞轻风摇了摇头,放下捂着伤口的手,冲萧鸢笑了笑,道:我没事。
严星阑嘲讽道:我们居然会被这种事绊住手脚,真是有趣。
果不其然,沈氏出事了。
萧鸢不知道为什么严星阑对这件事的预料出奇的准确,但确定严星阑在这一路上都与自己和俞轻风同行,没有做手脚的时间。
可若是事先已经安排好的,那也另当别论。
三人磕磕绊绊地出了那间大殿,萧鸢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沈二公子不会也
严星阑道:不会,他出去办事了,现在应该还没有回来。
俞轻风道:不管如何,此地不宜久留。
三人都受了些伤,俞轻风捂着额头上的伤口;严星阑的手流血不止,另一只不流血的手按着一边的肩膀;萧鸢感觉发间的伤口依旧在流血不止,但头脑却没什么不清醒的,想来是没什么大碍。
萧鸢回头一看,从外面看,沈氏的建筑竟然还都完好无损,根本看不出来丝毫异常。
严星阑道:是幻境。
俞轻风严肃道:这种环境的构造方式和沉灵阁很像。
这种幻阵一般都存在一个重要的阵眼,只有破坏阵眼,才能让其彻底消失。
萧鸢道:可是,此阵的阵眼在何处?
严星阑道:方才我已经大体检查过了,这个幻境极其复杂,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它的阵眼所在,这里危机四伏,我们不能继续待下去。
萧鸢蹙眉道:若沈氏现状是有人刻意做的,那人为什么要那么做?莫不是因为沈氏藏了什么和那张符箓关联紧密的东西,故意掩饰?
俞轻风摇头道:虽然此事可能性很大,但我们此时都受了伤,若是再遇上什么东西,哪怕只是傀儡,我们都不一定能应付得过来,听我的。
萧鸢一口气堵在胸口,只觉得有些气紧。
上次在溧阳遇到叶熙的时候,俞轻风不让她把话问清楚,导致现在她对严澋煜的什么龌龊的目的一无所知,现在若是再不调查清楚沈氏,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会更多。
此时,萧鸢突然感到头上的伤口一痛,迟来的眩晕让萧鸢眼前的景物都跟着一晃。
此处虽然看上去并不是很危险,但实则是危机四伏。沈氏很大,萧鸢冷静下来,也自知根本来不及细细搜索一遍,不得不承认俞轻风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只得作罢。
到了广陵,萧鸢就不再无依无靠了,三人到了济世阁。
虽然不想让姐姐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但萧鸢无奈,只得走了进去。
褚玉烟正坐在台子前,拿着一个捣药罐,不知在做什么。听到声音,似乎只当是寻常的客人来了。
俞轻风唤道:褚医师。
褚玉烟听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抬起头,顿时一惊,道:萧鸢?
萧鸢点点头,道:是我,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