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轻风凭着本能摇了摇头。
另一个男子又道:你怎么一个人流浪在这儿?来我家吧。
这句话顿时把俞轻风吓得不轻,顾不得对方的话到底是邀请自己到他家做些什么可以维持生计的工作还是俞轻风想的那个最坏的想法。
俞轻风木然地看了一眼那个男子,那个男子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俞轻风还是立刻摆手拒绝道:不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只是太累了,在此歇息一晚,我就走,就走。
周围的人都争着向俞轻风问东问西,虽然都没有嘲讽贬低的意思,但被这么多人围观,俞轻风脸上顿时一片滚烫,想来已经红的不成样子。
这时,又有一位看上去是大户人家的老者道:姑娘,你若是生活实在是揭不开锅,不如到我家来住几晚,我家正好还空一间屋子,要是能帮到你,也是好事。
俞轻风哪里愿意到别人家白吃白住,慌乱地摆手道:承蒙您的好意,那个我还有事,就不在此久留了
周围的人见俞轻风的举动着实有些怪异,又开始窃窃私语。
俞轻风尽量忽略掉周围人那些奇怪的目光,清了清嗓子,用还有些沙哑的嗓音,拱手作揖,尽量高声道:诸位,多有打扰,实在抱歉。在下先告辞。抱歉抱歉。
俞轻风一边拱手说着抱歉,一边就这人群往外挤。周围的人们口中说着的话虽然没有很难听,但不是什么时候的怜悯和同情对落魄者来说都是最好的。一句句讨论让俞轻风心下一酸,抿了抿唇,假装对那些话并不在意,快速的挤了出去,跨上一边的马,迅速离开。
俞小姐?俞小姐?
俞轻风正盯着面前的墙壁出神,听到萧鸢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忙道:我在。
萧鸢小心道:敢问,令堂的簪子
俞轻风愣了一下,随即道:我当掉了
萧鸢一惊,道:为什么?
问完这个问题,萧鸢就想扇自己一个耳光。这种专门戳人痛处的问题,怎么能问的这么随随便便。
俞轻风道:那时的我在广陵既没有人脉,也没有一分钱。若是这样身无分文下去,连活命都难。没有办法我只能那样做
那一天,俞轻风身上没有一分钱,而到那天为止,俞轻风已经三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除了厚着脸皮到几户人家要了几口水喝之外,俞轻风既不愿意当街行乞,又没有哪家茶楼酒肆愿意要这么一个在外流浪的人。
没有办法,为了活下去,俞轻风摸到了揣在怀里的那支簪子,紧紧攥在手里,那是母亲的遗物。
俞轻风颤抖着手把那支簪子拿出来,那支簪子上曾经还沾过俞夫人的血,只不过后来被俞轻风拭去了。那支簪子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华贵,但如果当掉,想必也一定能当不少银两。
终于,俞轻风拿着簪子到了一家当铺。
当铺老板是一个老者,俞轻风一手攥紧了拳,一手把那支簪子拿出来放到台子上,道:我要当掉这个,请问,值多少钱?
最后一句话,是俞轻风咬紧了牙关才说出来的
那老者接过俞轻风手中的簪子,道:小姐,虽然这不是我该管的,但这可是大户人家的宝贝,为何要当掉?
俞轻风一惊,没想到在当铺还会被问到这种问题,只得道:抱歉,这其中有一些特殊的原因我不便说与您听,您看看,这个值多少钱?
尽管俞轻风已经极力掩饰,但那老者显然是看出了俞轻风面上难以掩饰的悲痛,再次看了俞轻风一眼,叹了口气,拿起那支簪子细细端详了片刻,拿出一块银子和一大把碎银子道:我收下了。
似乎是觉得俞轻风身上并没有装银子的地方,那老者还为俞轻风找出了一个荷包,将银子装了进去。
俞轻风拿过荷包,道了谢,看着手里一袋沉甸甸的银两,有些六神无主地出了当铺。到了当铺对面的一家店里。
俞轻风坐下来,目光愣愣的盯着前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个店小二,轻声道:一碗面,多谢。
店小二应下,收下了俞轻风的碎银子,转身离开。俞轻风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荷包,紧得五指泛白,眼睛只是定定地看着前方。
所幸此时店里没有什么人,不然一定又会指指点点,说些什么俞轻风不愿听见的话了。
不一会儿,店小二端着一碗面走了过来,道:客官,你的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