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祁辞着实愣了下,然后鸳鸯眼眯起向后看了一眼,造成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聂獜则像堵墙似的站在那里,脸上神情不变,好似完全与他无关。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祁辞就暂且在心中狠狠地记了一笔,然后又问道:“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
瞎眼小童想了又想,摇摇头,可这时候旁边的哑巴小童,却用手使劲比划起来,祁辞实在是看不懂,只能对他说:“你会写字吗?能不能写下来?”
哑巴小童这才点点头,然后也不去取纸笔,只是用手蘸着火盆里的纸灰,在地上写到:
表老爷
老爷
吵架
“他们吵架?”祁辞略有些惊讶,以前他确实听说,祁老爷有事常常与表老爷商量,但这两人怎么也不像是会吵架的样子:“他们都吵些什么?”
这次哑巴小童也只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线索又一次断了,但祁辞觉得这点十分重要,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次吵架,才造成了后面祁老爷对表老爷的死那般敷衍。
不过现在既然表老爷已经死了,那就只能从祁老爷身上找寻答案了。
三柱清香在棺前的炉中冉冉飘起白烟,对于有些人而言死亡是一切的终结,但很可惜这句话并不适用在表老爷的身上。
“走吧,先回我那院子里安顿下来,再去给老爷请安。”祁辞又看了表老爷的棺木片刻,然后才对聂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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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祁家老宅,经几代人修葺扩建,也颇有一番规模。
正中正房是祁老爷的居所,祁辞的生母薛氏在时,也曾经同住在那里。
自正房向东西又分两大院落,如今东院里住着祁老爷后面续娶的两位夫人,还有一堆莺莺燕燕的姨娘。
西院则分给了祁老爷的七八个子女,祁辞原本的住处也在这边。
因着老管家之前用电报给祁辞发了丧讯,他估摸着大少爷这几日可能回来,所以也提前将祁辞的院子收拾好了。
这倒是省了祁辞的好些事,他也不用旁人伺候,只带着聂獜便住了进去。
到底是赶了这么多天的路,祁辞也疲乏得厉害,又因为表老爷的死,思绪越发混乱。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他刚一进门,就随意地躺在窗下的美人榻上,目光涣散地望着熟悉的花窗,与窗外已经开败凋零的梨花,低声喃喃自语。
聂獜放好了他们带来的行李箱,将帕子用热水浸了,送到祁辞的跟前,让他擦脸解乏。
祁辞却并不愿意动弹,只是微微仰起脸来,示意让聂獜帮他擦。
聂獜自然不会拒绝,他用温热的帕子覆盖到了祁辞白皙的脸上,伸手在他额侧一点点按揉,惹得手下人发出轻轻地喟叹。
“别以为这般讨好我,我就不审你了。”
忽然帕子下传来了祁辞闷闷的声音,他掀开一角,露出了那双虽然疲惫却仍旧漂亮的鸳鸯眼,望向停留在自己上方的聂獜:
“说说吧,表老爷给我派去的人都回来了,那你又是哪来的野男人?”
第29章
聂獜一时间无话,他也不知道事到如今,这个谎到底要不要继续编下去,或者说——再编还有用吗?
祁辞却坐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摸出根黑色的长丝带,细长的手指就那样一圈一圈地挽着,将它缠到了聂獜的手上。
“怎么,你还不说?”
“要我来审你吗?”
聂獜靠在祁辞的身边,任由他绑住了自己的双手,又沉默了片刻才闷闷地开口:“大少爷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是吗?”祁辞已经将丝带的另一端,固定在了美人榻上,然后忽然起身跨坐到聂獜的腿上,与他鼻尖相对,两个人的气息瞬间纠缠不清。
祁辞心中一直记挂着小镇旅店的那夜,既然他的身体已经对某些触碰形成了习惯,那么聂獜也会是一样的。
他缓缓地贴到了聂獜的胸前,拨弄开他领前的扣子,然后伸手沿着他紧绷的脖颈,滑向后方那被发丝遮盖住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