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鼓声还是在他的耳边没有停止,这让他更为烦躁,敲门的力气也更大。
门终于开了,可是开门的人却并不是他的学弟,而是一个面容憔悴,眼圈红肿的妇人,她有些无措地看着面前的刀吉罗:“请问有什么事吗?”
面对这样一个妇人,刀吉罗不由得愣了下,烦躁的心情好似也平复了些,他向妇人解释到,自己是住在隔壁的学生,让她转告学弟不要再敲鼓了。
可那妇人听后,却惊讶且不解地看向他,随即眼睛里又含满泪水:“可……可小鹏他三天前彩排的时候,就不小心从台子上摔了下来……已经去世了。”
刀吉罗呆呆地站在原地,他艰难地消化着这个消息,随即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渐渐从他的心底翻起。
学弟三天前已经去世了,那他听到的鼓声是什么,是因为生病而产生的幻听吗?
也就是在这时候,仿佛藏在暗处的鬼怪,在故意捉弄他一般,他的耳边又传来了,那熟悉的、令他毛骨悚然的鼓声。
“咚——”
“咚咚咚——”
刀吉罗彻底病倒了,鼓声开始没日没夜地在他耳边响起,一刻都不停歇,仿佛在催着他的命。
他终于挨不住了,向家中发电报,希望家中人能想办法,将他送去更大的医院治疗——他等来的,却是年迈的祖父。
祖父没有给他请来任何医生,也没能带来任何药物,只是告诉刀吉罗,他该上路了,他必须回到先祖曾经生活过的佤朗村去。
他将在那里,完成属于他的传承。
“传承什么?又为什么会与鼓声有关?”听到这里,祁辞其实已经猜到了,这或许是另一种星监延续的方式。
刀吉罗摇摇头,然后说道:“我也问过祖父这个问题,但是他却说不知道。”
“他说只有我自己去到佤朗村中,才会有人告诉我一切的答案。”
于是刀吉罗就强拖着病体,踏上了前往边陲的路,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等到他终于按照祖父的指引,来到了佤朗村山林外的城镇时,却无论如何都打听不到关于村子的消息了。
他几次尝试进入山林,但都以迷路告终,只能在附近想办法,直到今天遇到了祁辞他们还有那个老头。
“我必须去到那里……不然鼓声就不会停止。”
第50章
“既然决定了,不如就让我们随你去一趟吧。”祁辞向着那蜷缩在杂物堆中的年轻人伸出了手,青玉串珠自他的腕上滑下,盈盈地坠在半空。
刀吉罗晃了好久的神,然后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抬起了自己的手,眼看着就要搭到祁辞的手上。
可没想到下一刻,祁辞却被背后那个高大的身影,一把揽进了怀里,而刀吉罗则被拎着领子,从杂物堆里揪了出来。
“一起走就一起走,手就不用牵了吧。”聂獜低头压在祁辞的脖颈后,半露的尖齿抵着那附着着薄薄疤痕的皮肤,目光危险地看着刀吉罗。
祁辞被他咬的又痛又痒,索性也不强撑,软腰跌进聂獜的怀里,任由他拿捏自己的腰身。
刀吉罗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又被聂獜这么一瞪,顿时满口都是聂獜说什么,就是什么,双手死死地背在身后,再没了要去搭祁辞的想法:“都……都听两位的就是。”
解决完了刀吉罗这边的事,祁辞靠在聂獜身上,鸳鸯眼似笑非笑地,又看向噤声站在旁侧的老头和马腿子:“对不住,敲坏了您家的鼓,多少钱您开个价就是。”
马腿子也在打量祁辞他们,且不说人头的事,就聂獜那块头往他这小店里站着,也让他心生忌惮。这会听到祁辞这么说后,才又生出些胆气,开始摆出做生意的模样:“好说,好说。”
“那鼓的来历,老头应该也跟你们说过了,这确实是个难得的玩意。”
“所以——”他话音顿了顿,对着祁辞比了比手势:“我要这个数。”
“哦,”祁辞会意地点点头,倚着聂獜的胸膛,蹭着他灼热的脖颈扬起脸来说道:“八十银元,倒是个公道的价钱。”
聂獜跟在祁辞身边这么久,对于银钱也有了概念,八十银元对于以前的祁辞而言,确实算不上什么。
可——他们被寻晷带到此时此地,身上可几乎什么都没带,能供得起这些天的日常花销已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