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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惊洪发平陆 能入他眼的只有两种人 (第2页)

黄葭颔首,“船厂有位书吏,她爹娘都已回了族地,她在淮安举目无亲,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便安排她住进了三门水房边上的一间厢房,还望二叔不要赶人。”

这位书吏,说的是邱萍。

黄葭提这件事,一方面是想保下邱萍的住所,另一方面是想在清江厂三门内留个耳目。

“这事原不难,但这回不巧,”王仲贵捋着胡须,叹了一口气,“你阿姊快回来了,她要在这儿暂住一段日子。”

黄葭一愣,多年不见这些亲戚,她脑子里根本没有“阿姊”这个人,只硬着头皮道:“三门内厢房足有二十间,即便阿姊来了,也至于住不下。”

“糊涂!”王仲贵难得喜怒形于色,斜睨着她,“你阿姊是什麽人!是什麽身份!亏你想得出来!”

黄葭又是一愣,思忖了半晌,看着他的脸色试探道:“是采选进宫的那位?”

王仲贵冷哼一声,“亏你也知道她是入了宫做女官的,她是尚仪局司籍,往来去到的可是坤宁宫,专为皇後丶妃子讲书,如今虽已出宫,但到底还是娘娘们跟前的人,如今,你竟要她跟船厂的书吏挤一个屋子!”

黄葭连忙打断,“并非挤一间屋,而是在三门……”

“没听说过小姐边上住着丫鬟的,岂不是乱了尊卑,乱了上下次序?”王仲贵愈发气急。

他在名利场中浸淫多年,能入他眼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贵人,一种是贵人身边的人。

王仲贵有一子一女,儿子王预诚,女儿王凝仪。在他看来,儿子在福建虽做着内府小官,却不得提督姚仁泰欢心,既算不得贵人,也算不得贵人身边的人,而女儿选上了女官,出入皇宫大内,就连後妃也要受其教,是实打实的贵人身边的人。

黄葭不明白他所思所想,只以为王仲贵是故意做作姿态,提防她在三门内安插眼线。

这位王家二叔,着实不容小觑。

……

已过午时,天边雨渐小。

黄葭收拾了细软,快马扬鞭,沿着黄河水道,赶去洪泽湖与黄河之间的堤坝口。

不错,她这回调任,仍是去往河道。

春末的桃花汛刚来不过六七日,抵达洪泽湖时,岸边已经架起了几十座草棚,河工丶杂役丶士卒往来不绝。

黄葭勒马停住,翻身下马,这一带水土流失严重,下了暴雨後,骑马已经过不去,只能步行。

她戴着斗笠向前走,见远处坝上人影攒动,雨还在下,号子声忽起忽落,那种咽喉深处歇斯底里的叫喊伴着水声席卷而来,足以震慑心魂。

洪流东去,湛湛长空黑。

她脚步飞快,掠过岸上草棚,径直往坝上走去,身侧大水拍岸过来,舔舐着草鞋,四月初的天气,竟让人心头激起凉意。

走到大坝前,仰起脖颈,脸上已是水色蒙蒙。

“哗啦——”潮水奔腾而过,大坝在截住洪流的刹那,仍免不了轻微震动,坝上人影幢幢,朦胧的细雨杂落其间,迎面走来三五人,皆戴斗笠,大步流星。

擦肩的一瞬,最前面一人忽地擡眸看了她一眼,又朝前行去。

密密麻麻的雨下在两道身影之间。

黄葭发丝散乱,步伐却一丝不乱,在茫茫洪流中,朝对岸奔去。

“漕台,应该是刚刚调任。”斗笠下,林湘坡压低了声音。

陆东楼没有回头,疾步下堤,问道:“是邳州渡,白洋河,还是桃源县?”

林湘坡神情黯然,“这个时候,只有桃源县了。”

部院议定三条减河,其中一条西起桃源县,向东南方向动工,河务关口有两个,一是挖桃源县黄坝减河,分流黄河水,二是看守去年崔镇决口後筑起的新堤,以防洪水在桃源上游漫灌。

黄葭受命守堤,而连夜抵达崔镇後,得知新堤已被冲过两回。

“轰隆隆——”水声恍若惊雷。

之後的半个月里,她白日与几路人马在方圆三里内运送沙土石块,夜半戴斗笠丶穿蓑衣丶提着灯笼和铜锣,在百里长堤上边走边照,忙得昏天黑地。

不消几日,手上起茧,脚上全是水泡,走起路来钻心的疼。

夜中清寒,黄葭匆匆吃了饭,合衣躺倒在席子上,四面已经漆黑,她待在最前面一间棚子,算是堤上的“值房”,一躺下,四面的脚步声听得格外清晰。

风呼啦作响,门帐边蓦地多了一阵窸窣声。

“谁!”她倏尔起身,抚上袖箭。

周遭静了片刻。

半晌,响起一阵清越的女声。

“你在这儿倒是惬意。”那人微微冷笑,点起棚下风灯。

昏黄的光影里,只能照出两个黑影,黄葭瞥了她一眼,邵练一身黑衣,又蒙了面,根本什麽都看不清,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却难以掩盖。

黄葭的脸冷下来,“你去劫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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