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莺鼻尖一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知道你会闹脾气,所以才想着自己解决,他家里有权有势,不是好招惹的。”
“你们见过几回?”
“没几回……”
“几回?”
“两回,一回是雪化的那天,他突然出现,我来不及回避,第二回就是今天,王桩子说他看着像是生病了,怕他死在我们门口,他们家来找麻烦,我才去见他第二回。”
“你可怜他。”
张莺猛然擡眸:“我……”
邓琼缓缓擡眼,死水般的目光朝她投来:“说不出口?我替你说,你可怜他,你看见他就想起了我,他就是一个京城版的邓琼,对吗?”
“我没有这样想。”
“那你是如何想的?总归你不讨厌他,你要是讨厌他,不会抱他的,要是没有我,你们很快就会一拍即合了吧?也怪我,这麽冷的天,怎麽没冻死我,那样你伤心个两天就能心满意足地改嫁了。”
“邓琼!”张莺抓住他的手,“你咋能这麽说?我没有想过什麽改嫁,我是可怜他,可我没想过和他有什麽。”
他勾了勾唇:“是,因为有我这个阻碍,要是没有我,你们现在不就郎情妾意心照不宣了?”
“你总说这些根本没有发生的事有意思吗?我不喜欢他,也没想过要喜欢他,他以後不会再来了,我也不会再见他了。”
“嗯。”他再次挣脱她的手,“我继续看书。”
张莺看着他,明亮的眼眸通红:“你这是故意在冷落我吗?”
他垂着眼低声反问:“那你要我怎麽做?”
“不用,不用你怎麽做,你继续看书,我不打搅你了。”她转身,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啦啦往下掉。
王桩子看她哭着出来,立即跟过去:“老大,咋了?”
她摇摇头,快步进了厨房,将门紧紧拴住,坐在竈台前捧面无声痛哭。
“老大,老大?”王桩子拍了几下门,没听见里面有动静,气冲冲去了里屋,“你把老大惹哭了!”
邓琼仍旧垂着眼,语气不冷不淡:“你不是喜欢她吗?你去哄她好了。”
“你咋能这麽说?!”王桩子拿起枕头,忍了忍又放回去,大骂一句,“你就是个王八蛋!”
邓琼缓缓擡头,看着他的背影,将脸上的眼泪抹去,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出神。
王桩子又去拍厨房的门了:“老大,快中午了,得吃饭了,你好歹开个门让我进去煮饭啊。”
片刻後,张莺拉开门,脸上的眼泪已经被擦干了,只能瞧见那双微红的眼眸:“煮饭吧。”
王桩子悄悄打量她一眼,小声问:“老大,你想吃什麽?”
“有什麽菜就吃什麽。”她低着眼,忙忙碌碌将一餐饭煮好,却分成了两个盘子来盛,“你给他端去,他现在应该不想看到我。”
“他太过分了,老大,别给他吃饭了,饿死他。”
“别这麽说,你给他送去吧,我在这里吃就行。”
“老大你等着,我给他送去,我就来和老大一起,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去。”王桩子又是一肚子气进了里屋,将饭菜往桌上一放,“吃饭。”
邓琼没应声,他也没有多待,快步又回到厨房:“老大,我们自己吃。”
“嗯。”张莺给他盛了饭,“吃吧。”
他扒拉两口饭,又兴致勃□□来:“老大,要过年了,我们下午要不要去买点儿东西寄回去?刚好这两天天晴了,过几天不知道会不会又下雨。”
“也好,过年回不去,但总要给家里寄些东西的。你有没有什麽想买的?我来付钱。”
“真的啊?那我可就随便挑了。”
“没问题。”
张莺笑了笑,出去走走也好,待在家里她没有心情去找邓琼再谈一谈,出去走走兴许就有了。
她和王桩子在外面逛了一个下午,把购买的礼品都寄回家里去,也顺带给邓家寄了一些。
回到家,她擡步进了里屋,看着仍旧坐在炕上的人,轻声开口:“我给家里买了些东西寄回去,给你家里也寄了些。”
“多谢。”邓琼还是那副模样,像是还在气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