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还好我一直拦着没让你挠,不然现在身上都得是疤痕。”
“咋了?留下疤痕你就不喜欢我了?”张莺抱住他的脖子,戳戳他的额头。
他笑着答:“没有,留了疤痕那不是可能又复发吗?现在这样多好?一下就退下去了。”
张莺噘噘嘴,又问:“是不是再过两天就能到了?”
“不用过两天,我们不从襄州城走,後天下午就能到。是不是很想回去了?”
“嗯,好想回家。”
“早点儿睡,养足了精神,路上走得能快点儿。你才刚好些,也得多休息。”
张莺没说话,抱着他蹭蹭。
“咋了?”邓琼疑惑。
她小声嘟囔:“想要。”
“什麽?”邓琼微微擡起身。
“你这麽惊讶干啥!”张莺撇着嘴瞅他一眼,“我想要不行啊?”
“行,行。”他笑着抱紧她,“很行,就是娘子刚好一些,再等两天,等娘子彻底好了,我们再弄,好不好?”
“哦。”张莺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呢?”
“这有啥不愿意的?”
她轻哼一声:“还不是怕你嫌弃我身上的疙瘩?”
“嫌弃啥?我给娘子端屎端尿都没嫌弃,还能嫌弃几个疙瘩了?”
“哦。”她沉默一会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相公,你辛苦了,你累得都瘦了。”
“不辛苦,能看到娘子好起来,让我做什麽我都不觉得辛苦。”邓琼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等娘子的病情彻底好了,我们再弄,好不好?”
她埋头在他脖子里:“噢。”
邓琼抚了抚她的背:“睡吧。”
天晴了两天,往长东村去时又飘起雨丝来,从车窗飘进来,冰冰凉凉的。
“别趴在那儿看了,当心着凉,很快就要到了。”邓琼劝。
她半点儿没动,仍旧趴在那儿:“我喜欢这样的天,我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像在京城那样。”
邓琼给她盖上件外衣:“那我们就一辈子待在长东。”
张钊看他:“你上回说考得还行,那是不是能进那个什麽殿试?要是考上了,不去不会有事儿吗?”
“我让桩子留在那儿就是帮我办事的,我已经写好了奏文,要是考上了,他就负责帮我把那些奏文递给上级官员,那些官员再呈给皇上。”
“桩子他不懂这些,做事又马马虎虎的,我总担心他出啥差错。”
“爹放心,我就是怕他出什麽岔子,所以多写了几份,让他多递几个人,这样能保险些。”
“你心里有数就好。”张钊顿了顿,又道,“快到了,一会儿你要不要回家看看?”
“不用,娘子身体还未痊愈,我走了,没人照看她。娘子也需要静养,我家那边要是知道我回来,肯定又要闹得乱糟糟的,会打搅娘子静养。”
张钊点头:“行,那你自己看着办。”
“嗯。”雨下大了,邓琼将窗子放下,只留一条小缝,“娘子,雨下大了,再淋真的要着凉了。”
张莺扭回头,靠在车厢上,笑着道:“终于要到了,坐得屁股都疼了。”
邓琼笑着看她,小声道:“我说我抱娘子,娘子非不肯。”
她悄悄瞅他一眼,不说话了。
车窗关上,车厢温度上来一些,她打了个哈欠,又昏昏欲睡起来。
邓琼将她往怀里搂了搂,让她靠着睡:“睡吧,睡一觉就到了。”
细细雨丝飞舞着,还没到晚上天已经黑下来,人还迷迷糊糊睡着,邓琼没喊醒她,抱着她踏进张家的小院里,径直回到她的卧房中。
在门外时他就觉得不对,他摸摸她的额头,果然又有些烫手,只是身上的疹子没见起来,他快步出门朝张钊去。
张钊正在收行李,擡头问:“咋了?”
“娘子她又发热了,但疹子没起来,不知道是什麽情况,我去找郎中,爹去屋里看着。”
“你去看着,我骑牛去,我和郎中熟,不用多解释,很快就能回来。”张钊说着已经将牛牵出去,往斜风细雨里去了。
邓琼望一眼,大步回到屋里守着。
没多久,张钊将郎中带了回来,路上他们已经将情况聊清楚了,郎中进了屋,直接去看床上的人,摸摸她的脉,道:“不打紧,就是有些着凉,喝两副药就好了。”
邓琼和张钊都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她先前那个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