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和老张也去山上沟里捉过螃蟹,那沟里住了个猎户,和老张关系不错,每年过年还要走动走动的,每回他们夏天去山里玩的时候,都是住在那个猎户伯伯家。
这回也一样,牛车赶半个时辰就到了,在一条清澈的小溪前,有一座四方的院子,那就是陈猎户的家。
老张领着她轻车熟路从从院门进去,绕进後院:“这在干啥呢?屋里都没人。”
张猎户惊讶看来:“诶?你咋也来了?你们俩商量好的?”
“碰巧碰巧。”雷木匠笑着答。
“张伯伯,雷叔。”张莺跟人打完招呼,看一眼站在雷木匠身後的雷明焕。
雷明焕一直在看她,这会儿见她往来,扭捏打了个招呼:“张莺,你也跟着你爹来玩啊?”
长辈们聚在一起说笑去了,没人管他们两个。
张莺往鱼塘边上走了走,应付一声:“嗯。”
“邓琼呢?”雷明焕朝她走近一些,也站在鱼塘边上,似乎也在看鱼,“他咋没跟你一起来?”
“他大哥生病了,他在家里照顾他大哥。”
“哦,原来是这样啊。”雷明焕顿了顿,没等到她回答,又道,“这里鱼还挺多的,我爹和张伯说一会儿要去钓鱼,你爹肯定也要去,你去吗?”
张莺看着鱼塘里的鱼道:“他们都去,那我肯定也去。”
雷明焕偏头,朝她看来:“你会钓鱼吗?”
“之前跟我爹一块儿钓过鱼,会一些,但算不上多好。”
“喔,我也只会一些。”
张莺又不回答了。
雷明焕总想跟她说点儿啥,但又想不出来,好不容易要开口,她又走了。
“爹,我去门口的小溪边上玩了。”她喊一声。
老张回头:“别走远了。”
“好。”她点点头,独自一人出了门。
雷明焕愣了下,快步追上,跟在她身後:“张莺!我跟你一块儿去。”
她回头看一眼,没说什麽。
“张莺,你会抓螃蟹吗?我们去抓螃蟹吧。”
张莺有点儿弄不明白雷明焕,以为他就是单纯地话多加自来熟,就没多想,应了一声:“也行,去前面那边吧,那边石头多,石头底下应该有螃蟹的。”
她有一阵没吃螃蟹了,再者,夏天里热,她早想去溪水河水里踩踩了,至于雷明焕说了什麽,她没太听进去,只是抱着捉来的螃蟹数了又数。
“爹,你别全给我吃完了,我还要带几只回去给邓琼尝尝呢。”
“知道了,你自己挑几只拿去盯着,要是被野猫叼走,那可不关我的事。”
张莺羞恼瞅他一眼,转身跑了:“张伯家养了狗,哪儿能来养野猫?爹净会胡说。”
雷木匠笑着道:“邓家那小三儿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被你家丫头看上了,我家小子可是羡慕坏了,一直怪我咋不给他提亲,我说提了,人家闺女没看上你。”
“明焕挺好的,以後考了功名了,还愁遇不到个好的?我家那丫头,我是弄不懂她,村里那麽多结实的,她不喜欢,偏偏相中了个又病又瘦的。可一想,那结实的吃得多,我恐怕还养不起,这个也就凑合吧。”
那两个都忍不住笑,雷木匠又道:“我听我家雷明焕说了,你那个女婿读书好得很,明年考试,估计全村就只有你女婿能考上。”
“你可别提前恭维我,到时他要是考不上,我可要来找你的麻烦。”
“考上了你可得请我和老陈喝酒,好酒才行。”雷木匠说着,话锋一转,“不过,你可要当心,邓家那两口子可不是什麽善茬儿,当心那小子往後得了势欺负你家丫头。”
陈猎户笑道:“老雷,你这是帮你家小子打前锋啊,你这可就不仗义了。”
“打啥前锋?人家闺女都成婚了,我还能把他们闹离了啊?”雷木匠一本正经道,“那我是实话实说,那自古以来有钱了就抛弃原配的姑爷还少啊?”
“怕个球?真要有那一天,老张,老子跟你一起去削了他!”
“用不着你,我一个人就去了,我无牵无挂的,也不怕摊上啥事儿,谁要是跟我过不去,我肯定让他过不去。”
“好兄弟,就该这样!”陈猎户重重一拍他的肩,“怕个屁,老张就这一个闺女,她喜欢就让她去,往後真要受了啥欺负了,我们肯定不会放过!”
张钊笑了笑:“是啊,我就这一个闺女,她娘在世的时候就说希望闺女能一辈子快快乐乐的,老张没什麽本事,读不进去书,当不了官,可要这点魄力都没有,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们两个啊是啥也不怕,我可可不行,一大家子人呢,往後给娃儿们说亲事也不能想咋就咋,还是要考虑的。”
“那是,一家有一家的经,没必要混为一谈。”张钊说笑过去,又和人聊些别的。
几个长辈在厨房里忙活,张莺鱼塘边看自己的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