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
北辰大败,南昭一举端平北辰大本营。
南昭的北辰间谍无法得知沈安渝是如何识破并找到他们不易察觉的大本营,南昭士兵知道的不禁感叹萧岁禾,他们的将军被策反了,只身一人打入内部;不知道的还只道有天助。
暮秋,北辰殊死抵抗,全国征兵再次向南昭发出战书,三战三败,初生牛犊不怕虎,北辰举全国的青年之力,个个奋勇为国而战。
初冬,庭院内的树木萧条,树下一堆一堆枯黄的树叶,木扫帚划过地面发出清脆声响。
萧岁禾依靠在门框上,出神地悲秋中,肩头厚实的披肩替她挡去凉风。“王妃还是里屋歇息为好,外头凉。”
回头见春桃站在一旁,搀扶着她往里屋走。
“前方来信了?”她瞥见春桃手中的信封,内心有些期待。
沈安渝出征的时候,她还在昏迷,等她醒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只有书桌上堆了一座小山高的信封,她才知道她居然睡了这麽久。
一天一封信,只是一周一起寄回来。
萧岁禾亲啓
一手俊俏的字写得她的名字更好好看,她迫不及待拆开去阅读。
想念,想念,还是想念。昨夜又一次梦见你,你一身铠甲,脸上沾着血与尘,同我一起杀敌。醒来时,帐外寒风呼号,枕畔冰凉。望着帐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看到你独行的身影。你常说会好好的回来,这次该轮到我,我一定会凯旋。珍重,万望珍重!箭矢已备,甲胄在身。待我破开这北辰僵局,便快马加鞭回去与你团圆。
沈安渝手书
信笺一角,有几点深色晕开的墨迹,似被水滴溅落,又似写信人用力过猛,笔尖透纸。
北辰老皇帝纵欲过度驾崩,江山易主,康年肩负重任,消息传到前方战场,沈安渝得康年亲笔信,向南昭圣上上书。
历时数月的恶战最终告一段落。
南北和平。
沈安渝随着大部队而归,城门至宫门全国百姓站立于街道两边,恭贺着他们的大将军。
“沈安渝!”直言不讳地喊着大名,萧岁禾站在街旁朝他挥手,他上前几步拉着她翻身上马,两人面面相对,“怪害羞的。”
沈安渝俯下身将整个头抵在萧岁禾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失而复得般抱紧她。
炽热的呼吸打在锁骨上,痒痒的,她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想要将他推开一点,听见他有些颤抖的声音,诉说着想念,“想你。”
轻拍着他的脑袋,任由他靠在自己身上充电。
“想亲你。”
他擡起头,氤氲的眼睛盯着萧岁禾,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萧岁禾有些震惊,看了看周围全是人,脸颊愈发红润。沈安渝深沉的眸子凝视着她,不由自主地擡起头,手指在她的唇边轻轻碾过,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猎物,他似乎要将她一口吃掉。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落在她的额间,“没关系,我等你同意。”
沈安渝护国有功,被封为护国将军,他跪在地上接受皇上的赏赐,末了,“皇上,臣还有一事相求。”
“臣不需要黄金千万两,只求圣上赐婚。”
萧岁禾一股暖流划过全身,上扬的嘴角向下压,眼睛里的水汽在打转,在他的身旁跪下。
皇上亲自赐婚,全国宣告,普天同喜。
一时间全府上下都忙活起来,春桃真心替她高兴,去掩饰不住心里的想法,“需要我去北辰找红绡姐吗?”
“你随使者一同前往,但一定要将人给我带回来。”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春桃难掩嘴角的笑意,立刻收拾东西。
晨光尚未刺透天边的鱼肚白,金帐内却早已被无数油灯映照得亮如白昼,暖融如夏。空气中弥漫着浓烈而馥郁的香气,带着一种令人晕眩的,宿命般的甜醉。
萧岁禾端坐在巨大的铜镜前,镜面被打磨得光可鉴人,清晰地映出一个全然陌生又华美得惊人的影子。乌黑的长发梳成了繁复的云鬓,缀满了赤金打造的流苏,珠串,沉甸甸地压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