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底突然传来战鼓轰鸣,重甲骑兵如同黑色洪流涌入峡谷,马蹄踏碎河滩卵石的声响震得崖壁簌簌落碎石。
萧岁禾的兵早已按照要求准备就绪。
“放烟!”她挥动令旗,五支响箭带着青烟窜上高空,正在冲锋的士兵突然分作两股。
沈安渝的帅旗不退反进,直扑前方的中军,而真正的杀招此刻正在崖顶展开。
轻装士卒解下背後皮囊,灰白色粉末顺着山风飘向沈安渝後军。那是她就地取材用硝石丶硫磺配制的简易催泪粉,虽不及现代化学制剂,却足够让战马受惊。
强光刺破灰白粉尘的刹那,潜伏的伏兵同时拉动绳索。麻绳网破土而出,将沈安渝先行的精锐骑兵兜头罩住。这些按照现代反恐战术布置的陷阱,此刻成了收割古代战场的利器。
沈安渝的笑声从谷底传来,“萧将军真是深藏不露啊!期待下次再战!”
“将军,肩甲卡扣······”将士捧着革带欲言又止。萧岁禾反手抽出藏于裤腿里的端刃,寒光闪过,过长的束腰革带应声而断。半截断带还未落地,已被她顺势缠在左手腕间打了个死结。
夜幕降临,他们两人还没迎来最终一战,阵营里泛出火光,萧岁禾坐在帐篷里,手在沙盘上飞快摆弄着,火把的光恰好爬上她侧脸。
在营地,萧岁禾卸下头盔,露出线条柔和的下颌,夜风吹开她额前碎发,坚毅的眼神在火光里像柄出鞘的弯刀。
“兑位缺了······”她蘸取朱砂在地形图上勾画,腕间珠串突然磕到镇纸。
帐外忽然传来蟋蟀振翅声,萧岁禾笔尖微顿,这个时节不该有蟋蟀。她不动声色地摸向衣袖内侧,指尖触到冰凉的铁质物品时,西北角的铜灯忽然摇晃。
帐篷里蜡烛火苗同时偏向一侧。
萧岁禾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帐内气流骤变的征兆。
“萧将军,好久不见。”低沉的嗓音贴着耳廓擦过,剑柄已经抵住她後腰。
萧岁禾闻到熟悉的气息,自然知道是沈安渝,“沈将军好身手,能单枪匹马进入我的帐篷。”
她反手抽出袖中忍者镖,虽然为了安全外面厚厚包裹了一层布料,精钢打造的镖身打到人也是奇疼的。
“小心”,沈安渝在萧岁禾的提醒下,在空中翻腾,眼睛盯着深入木柱的飞镖,“萧将军还是顾情面,不如我们一对一比试,给这个训练收个尾?”
萧岁禾笑了一声旋身踢翻沙盘,盘里的沙石棋子暴雨般射向身後。沈安渝竟抖开她脱至椅背的披风,将其尽数拦住。
“认真咯。”
沈安渝的掌风扫过耳际,萧岁禾躲过擒拿手,足尖在廊柱借力反弹,在其上蹭出两道白痕。
萧岁禾後撤半步露出空门,两人直接打出帐篷,“你们不要过来。”
她假意旋踢攻其下盘,却在半途变招,化腿为膝撞向对方腰眼。沈安渝闷哼一声,背脊撞上廊柱的瞬间突然发力。萧岁禾感觉自己仿佛撞进一团棉花,他趁机锁住她的脚踝往侧方带,两人齐齐落地。
两人在泥地上翻滚几周,萧岁禾挣扎想要起身,却被沈安渝死死扣住双手背于身後。
她擡脚攻其脚,全力擡头撞击他的下巴,却撞上一个柔软的手掌,“夫人不会是败于我羞愧得要自戕吧。”
啊!她居然忘了沈安渝带着头盔了,撞上去就如以卵击石,脑袋开花说的就是她了。
“好啦,你赢了!”萧岁禾放松全身气力,“但我也没输哦。”
衆将士围在两人前方,双手都紧握置于两侧,眼睛盯着他们俩。
“大家看过瘾了吧,我刚才可一点都没放水。”沈安渝卸下力气,拍拍萧岁禾身上的软甲,“达不到这种程度就别说是南昭士兵了。”
“好啦,大家今天都累了,早点休息。”萧岁禾拍了两下手,皱眉眉头往帐篷走去。
她按着肩膀转了转臂膀,鼓鼓囊囊念叨,“果然男女有别呐。”
一只大手按下她高举的手,顺势牵起她的手,“你已经很强了,要是男儿身我还要活吗?”
萧岁禾撅起嘴,其实她挺满意自己的现状,力量的悬殊固然是存在的,她已经刻意训练力量,再练下去她就要变成金刚了。就算真枪实弹的战场,她也不是单靠力量取胜的。
“今晚就别睡了,陪我干点事。”
旁边经过的士兵不动声色低下头,脚下抹油般快速离开,并拉走往反方向的士兵,“你干什麽?”
他朝人挤眉弄眼,那人却满眼疑惑,直接被人拦腰拉走。
“哎!”
“别管了,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