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东西我留着也没用,要麽帮我,要麽现在死,选一个。”
“什麽时候?”
“就现在。”
一眼望不到边的碧绿草坪上,细小的身影在强日光下走着走着就消失不见。
白箐箐回忆书中原文。
曾经被她一眼带过的细枝末节此时一一浮上她的脑海。
无裳为了培养神灵,代替现在的狗天道,打算从龙脉和天脉的两条路径动摇天道根本,在全国很多地方都布下阵法。
无裳带着邪神每到达一个地方,就会就近取材,在当地附近抓人培养信衆,顺势将一些命格特殊的魂魄投入阵法中,以待将来啓用。
作者在大结局的时候渲染全局动荡的气氛,还曾描写过全国各处都爆出邪。教的新闻,也以此来侧面描写无裳在为他的密谋做准备。
现在无裳死了,他曾聚集过的人和准备到一半的阵法都还在。
现在正好让邪神把他曾做的那些功课都一一捣毁。
新闻照样可以有,只要全国各地爆出一些灵异和玄学相关的新闻,应该就可以符合这段剧情的条件了。
……
九月上旬,整整半个月。
白箐箐都一边修炼,一边带着邪祟,在全国各地范围一一追寻无裳曾经走过的地方破阵,每捣毁一个无裳的据点,特调局的人就会跟着来扫尾。
能救的人都带回去救,救不了的就只能散了魂魄,将尸体好好收敛。
扫尾之後发几个充满灵异色彩的当地新闻再功成身退。
白家和姜家的闹剧高潮才过去,全国网友刚有点审美疲劳的时候。
各个地区成批的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人,每次报道的死亡人数还不少。
不是因为什麽连环车祸,就是因为某某事故,零星几起还好,累积到几十起的时候,全国各地的网友们就都觉得有些不对了。
感觉这个初秋颇有些多灾多难。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起姜穆宁的注意。
她前世亲身经历过这一遭,当时被无裳和白箐箐的频繁找事压得身心俱疲,四处传出有邪。教组织的消息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无裳在背後。
现在的新闻虽然有些偏差,时间也还没到,但姜穆宁不知怎地就对应上前世的事情,清楚意识到。
混乱的剧情将大结局的时间提前了。
在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嵇恪正在他们纽城的家中接电话,一边在饮水机前接一杯热水。
她本想是不是她带着嵇恪离开太久了,原定的订婚宴日期在即,家中长辈在催他们快点回去。
但现在……
嵇恪接着电话,向来没什麽情绪的眉眼中透着温和,将温热的水杯递到她面前。
伸出手递向她的刹那,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麽,让嵇恪眼中的温和笑意凝固住。
姜穆宁擡起双手接过水杯,擡起的指尖突然被沉重的物体接连击打——
“您说什麽?”
深褐色的十八颗佛珠在嵇恪手腕上毫无征兆地轰然断裂,“噼里啪啦”落了一地,划过姜穆宁的指尖,一颗颗地仿若砸进了她心里。
嵇恪看着自己手腕,也有瞬间的失神,听见电话对面的询问,很快回过神来。
见姜穆宁在走神,将她手中的玻璃杯抽走,放到一边的台面上。
“没事的奶奶,是……豆子洒了,我和宁宁收拾一下,明後天就回。”
姜穆宁心颤不已,在沙发上直起身子,眼睛红红的,张口无声问他:怎麽了?
嵇恪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挂断电话,没有管脚下滚落了一地的佛珠,按着她的双肩,将她推坐回沙发上道:“奶奶说我们订婚宴日子要到了,催我们回去呢。”
“还有呢?”姜穆宁急声追问。
“还有……”嵇恪微吸口气,失了血色的眉眼间笑开,眼底有些哀伤地微笑道:“还有一位在我人生中很重要的长辈。”
“他回来了,专程到京城……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骗人。
姜穆宁脱力般弯下削瘦的背,低着头流下眼泪。
她知道嵇恪说的是谁,她知道回来的是谁。
和光大师……
大结局的剧情,真的提前开始了,足足提前了五年,却该来的人都来了,发生的事也都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