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宾们手环上的心率逐渐上升。
白穆宁压了压快起来的心跳,和大家道:“时间的确不早了,我们快些把剩下的房间看完吧。”
晚上一点风都没有。
田野丶草木丶牲畜丶倦鸟,没有一处发出声响。几人在村道上走的脚步声,便是这夜晚最大的动静。
好在是各家各户做晚饭的时间,不少人家厨房客厅里都亮着灯,有饭菜的香气传到外面。
今天进村比平时早,导演通知等大家到了秀兰家时一起吃晚饭。
秀兰家前门开裁缝铺,後门住家,小孩没丢日子正常的时候,常有左邻右舍在她家铺子里看电视,等衣服,也常一起在她家吃饭。
陈睿好行步匆匆,继续一股脑汇报自己的信息:“阴兵借道这事儿,一开始是几个月听见一次,知道他们从村子里穿过,後来出现的次数变多,一个月甚至会见到两三次,有时还会死几只鸡鸭。”
“老人就说怎麽来的多了啊,他们肯定是以前古时候战死的士兵,还以为自己在行军打仗呢。
所以就像刚刚那个婆婆说的,大部分人家会在门口摆上大米,豆子,或者自己做的饼,盛放的容器上面贴张红纸,算是给过路阴兵的供奉。”
但好像阴兵来了,他们也不拿着吃,有的老人说阴兵吃的是食物里的气,有人说阴兵就是不拿百姓的粮,反正也不知道到底谁说的对。”
几人说话间进了摄影师的家,啪一声开亮了灯。
他的房间很小,墙壁光秃秃的,留着陈旧的痕迹,大约有什麽东西曾靠在墙壁上,靠了许多年。
进到明亮的屋子,几人的脸色都有明显好转。
白穆宁将不大的屋子转了一圈,看了看窗户的朝向:“这应该是间仓库,整理出来出租给摄影师的。”
昝方动作自然,径直走向床对面的柜子,从里面取了个相机出来,还有厚厚的笔记本,以及一个黑色背包,里面放着他在其他城市和村庄拍摄的民俗照片。
第三期题材特别,村民们也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房间里能给嘉宾们查出来的信息极为有限。
大部分是节目组事先采访吉临村人,写成文字资料发给嘉宾们,让他们口头交流。
事实证明,吉临村人确实不太配合,让嘉宾们到村子之後再自己询问当地人,恐怕很难。
就是来到村里这一会儿功夫,都听见村民用不低的声音埋怨秀兰,不该找孩子找迷了心,还把拍电视的找来拍阴兵借道。
万一惹恼了阴兵大人,倒霉的不还是他们吉临村的人?
赶时间的几个人将“摄影师”昝方的东西全放进包里,拎着就往最後的秀兰家去。
六个人互相之间的身份信息已经交流的差不多。
唯一有价值的是摄影师留下的真实照片和笔记。
在王秀兰家的餐桌上,几个人看着昝方拿出的照片,一一和今天下午所见的村中情形比对。
民俗摄影师也是听说吉临村有阴兵借道的事情,特意来拍的,在村子里住了半个月,本以为会遇上一次,却没拍到。
他没继续留下来,很快早早离开。
笔记上记录了一些信息。
大半本都是其他地区的风俗人情,到了吉临村的这几页,便是记录:
「晚九点半,全村熄灯,冒险出门,没有看见异象。
家家户户门前供食物,贴红纸,有人在路上洒纸钱,不知是哪一家,明天去问。
夜里十二点,一户人家小儿惊哭,黑狗不叫!
半夜三点,冒死出门,一切正常……
早上五点二十四分,鸡鸣,天亮!
历史上吉临村从未陷入过战事,哪里来的阴兵,为什麽会从这里经过?
问到撒纸钱的人家,八个月前家中独子撞见阴兵借道,被抓去充军,家里老夫妻撒的是军饷。」
打印出来的照片里,有一户门前地面铺着白花花的纸钱,应该就是死了儿子的那户人家。
这摄影师大概记录了四五页,字写得随心所欲,想到哪里就记录到哪里。
六个人在餐桌上传看一圈,对整件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
濮月灵觉得吉临村名字很吉祥,但这个地方的磁场确实令人不舒服,一直让她感到汗毛竖立。
她思忖道:“刚刚那个婆婆说,今天晚上就会有阴兵经过,今天晚上大家警醒一些,如果听到有声音,就在群里通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