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妖帝无声地勾了勾唇,接着,他顺着自己的心意伸出了手,猛然扯过了她单薄的衣裳。
丁曦正垂着眸,还未从方才的恍惚中回神,冷不防被他一下拽了过去,扑到了他的怀里,又被他捏起了下巴,直视他的眼睛。
那双桃花眼离她接近,此刻正危险地眯起,露出略有深意的笑意来,他略微歪了歪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之物一般打量着丁曦,轻轻开口道:
“三年不见,丁姑娘倒是愈有姿色了。”
说着,他微微勾唇,忽然朝她倾身靠了过来。
温热的气息带着勾人的酒香,隔着咫尺扫过丁曦微凉的皮肤,烫得她脖颈僵直。她呼吸一乱,听得他薄唇轻启,在她耳边轻笑着道:
“孤决定,就要你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冷白的细长锁链从那琉璃之上轰然飞下,相撞着发出簌簌的声响,如银蛇一般直直朝着丁曦窜过来,接着,竟猛然一下,狠狠地捅穿了丁曦的琵琶骨!
猩红的血倏然四散飞溅,原本站在周围的女子们随之骇人一惊,紧接着,便都惊恐地从这灵笼中逃开了。
猝然的痛意迫使丁曦闷哼一声,而未及她回神,那银蛇一般的长链忽然又在她骨血里动了动,扯着她撞入到他的怀里,又抵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他,接着视线撞入了他的眸子里。
从未隔得这样近。
妖帝看着她,似是想要看清她脸上露出的痛苦,又被这铺面而来的浓稠血气所取悦,忍不住勾了勾唇,用低沉的缓声道:
“此链名为温柔骨,与这血灵笼一起,是姬肆专为孤选定帝后所设的一处阵法。且一旦开启,便无法中止,须得等长链入骨,在入阵者体内结出柔软的骨钉,最后彻底锁住笼中美人,才会停下。故而此阵,名为,美人劫。”
他勾着唇,微一挑眉,毫无温度地道,“如今想来,这阵法对柔弱美人终归还是残忍了些,只是孤方才实在是不小心,这才开启了法阵,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残忍的寒意,然而话音落下之后,怀中的丁曦却久久没有开口,像是被那彻骨的痛意所迫而失去了说话的力气,整个人都轻微地颤抖起来。
那银白的细长链没入了她单薄的脊背里,猩红血迹缓缓流下,蝴蝶骨似是被这滚烫的血水烫到了,正微微发颤,又被那血迹衬出惊心动魄的雪白。
当真是肤如凝脂。
怀中的美人垂着眸,纤长的眼睫如羽翼垂落,随着忍耐的动作而轻轻地颤抖着,从他这般角度望去,竟显得几分楚楚可怜起来。
良久,她似是痛得有些恍惚,便愣愣地抬起眸,露出泛红的眼尾,看向那双桃花眼。
妖帝与她对视片刻,看着她苍白而茫然的神色,无声地勾了勾唇,接着有些愉悦地眯起了眼。
又过了片刻,剜心刺骨的痛楚已经使得美人姣好的双眸不复清明,像是碎裂的冰,成了两汪雾气朦胧的水潭,却仍是带着些迷醉的神色看着他,神色格外勾人。
然而忽然,随着他方才的眯眼,那双蒙了尘的眸子忽然亮了些许——
丁曦在恍然之间,发觉咫尺之遥的那双桃花眼底,不知何时有了一点微末的笑意,虽然仍是冷的,可她却忍不住为之双眸一亮。
他……他是在笑么?
丁曦看着他,那双摄人的双瞳不时有猩红血光掠过,浓稠如墨,却是衬得他的眸灿若星辰,比琉璃的碎光还要好看,好看得几乎都有些不真切了。
——以至于丁曦又怀疑自己方才看错了,于是便有些疑惑地蹙了蹙眉。
她痴然地望着他,朱唇轻启,却是发不出声音,只是虚无地呢喃着:
是我看错了么?泽尤哥哥……
你此刻,真的是在笑么……
然而彻骨的痛意又一次淹没过来,美人的双眸也随之再一次涣散起来,似是被这笑容所摄,片刻间,就叫她没了神智——
好痛……
仿佛骨髓被人钉死、魂魄受人蛊惑、神智溺入深水,那长久伴随着的头疼再次出现,迫使她不再冷静、也不再清醒——
她觉得快要自己疯了。
即使是如此,她仍是不舍得将视线从那双桃花眼上移开,只是这样望着他,她便感到自己体内那颗长久冰封的心也跟着疯了似的跳了起来,带着巨大的回响,震得她恍惚以为眼前人真的笑了起来。
于是她勾起唇,如同受了蛊惑一般,也朝他露出了笑意。
接着,她又一次伸出手,碰了碰那缱绻而温柔的眼角。
她想,让我放纵一次吧。
因为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啊,泽尤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