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被抱到了那堆软垫子里头!!
第三次了!
看着眼前人好似浑身淋了场雨般湿漉漉可怜的眼神,她深深一吸气,终是收了巴掌,转而狠狠掐了他好手一下,背对着他团成一团,气呼呼窝在了软垫子里头。
“……你发疯能不能去找你的公主发疯??”
她身子差,本就无甚气力。
此前闹了那麽一阵,上药还是个精细活计,加之方才狠狠一掐,已然弄得小脸飞红,气都喘不顺,坐都坐不稳,只得暂且息了阵仗。
然则,被这麽一掐,谢澜灵台反倒复了清明。
……什麽公主,李昭云?
再度望向眼前床榻,女孩正小小一团陷在那些他偷偷拿来的,与她的一模一样的软垫子里头,气得小脸皱成一团,正自个儿给自个儿顺着气,一副不愿理他的模样。
微微一侧身望向手上仍在发痛的红印子,谢澜轻声笑了。
……是了。
……这是他在这世上最珍贵最喜爱最好的宝贝。
她不是他醉酒後方才得以一窥的幻想,是当真因着心疼他的伤,方才跑来瞧他的。
……真好。她怎得这般的好呢?
也便只有她才这样心软得可爱,生了自己的气,还气得不浅,却仍会惦记着自己,全然不顾自己安危地过来给自己上药。
只是她如何能是旁人?
“……是我不好。”稍稍凑过去叫她周身药香闻着更浓些,谢澜带着笑意低声道,
“我抱你下去?”
贺文茵扭过头来瞪他一眼,“你清醒了?”
谢澜笑,“嗯。”
贺文茵艰难支起瘫软的身子,竭力以最可怕的眼神接着瞪他,
“那你还抱我?”
瞧着她坐都要坐不稳的小模样,谢澜心下软成一瘫,从善如流,
“那便先歇上一阵?累了罢?”
瞧她再度软倒下去,将小脸闷在软垫里头不出声,他原先低沉声色不自觉便愈发地柔和,
“那日同你说过的,我不歇在此处,这床也是自搬来便不曾用过的。若是嫌弃,我换下人来为你搬个软椅?”
大半夜的喊下人?人家不睡觉光被你喊着玩?
许久过後,贺文茵低低声音方才闷闷传出,
“……那你出去,自个儿找府医去!不许再瞧着我看,也不许再进来!”
“好。”
闻言,谢澜没立即起身走人,反倒轻轻一笑凑上前去挨她,炽热大掌悄然去勾她的指尖,
“文茵。我心里头当真只有你一个,方才的话也并非虚言。”
“至于我同李昭云的事,待我回来讲给你听?”感受着手下玉般的冰凉,谢澜温声道,
“若是仍生我的气,任你怎样打我骂我我都受着,好不好?”
贺文茵狠狠拍一下那只手,将头埋得愈发深了,
“……不是说了不许盯着我瞧了吗!!”
……炸毛了。当真可爱。
于是他阖上那双漂亮凤眸,悄悄一吻她散在手边的发梢,只凭着感觉上前去献宝似的低笑着给她瞧,
“我闭着眼呢,你要看看麽?”
贺文茵的回应是气呼呼地软绵绵砸了个软垫过去。
谢澜又是低低一笑,故意叫那半分力道也没的垫子碰了一下,又浅浅一吻软垫叫她碰过的地方,方才为她理好床帐,又点好床边小灯,离了内间。
……
“……这伤倒是收拾得极好,只是路子有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