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喜欢你啊,文茵。”
瞧着那人湿漉漉的黑眼睛,又瞧着他的伤手并着胸膛伤口,贺文茵半丝拒绝的由头都没有,只得红着脸去轻轻搡他腰侧,小声道,
“你……你不要蹭……”
谢澜仅是低低地笑,复又矮下身去,将脑袋埋在她颈侧,贪婪无比去感受那药香,又叫发丝故意扫过她耳朵尖。
如此这般许久,近乎将怀里姑娘羞得要发火时,他方才收手,温声道,
“用膳罢?用完便送你回去。”
……是错觉吗?
如释重负般坐回位子上,望着眼前温润男子,贺文茵心下疑惑。
方才松手那一刻,她只觉着那人拥过来的结实双臂骤然收紧,好似不想叫她出来,要就此叫她死在里头一样。
这叫她莫名回想起昨日被抱到那软垫子里头时,那人仿若瞧着什麽……此生再也不愿松开的珍宝的眼神。
可他分明清醒着呀?
望向那被他夹过来的精致糕团,贺文茵摇头一笑。
自己也真是爱多想。
……
用完膳,谢澜笑着跟在女孩後头,由着她红着脸团团转,念叨她的衣裳。
因着这个,贺文茵又不叫他牵了,便是连衣袖也不让,还气鼓鼓地要他将她的东西还回来,莫要叫人误会。
“昨日沾上了污渍,那衣裳早已穿不得了。啊……放宽心,是丫头替你换的。”
于是他这般答。
那些衣裳他自是要自个儿留着的,便当作这些日子等待她嫁过来的补偿。
不知她有没有发觉,如今的她,较之自己与她初见那日的她,早已相差甚远?
望向眼前鼓着张小脸瞪他的女孩,谢澜垂眸笑了。
……她身上全部是他一件件抚过的衣裳,耳上是他手制的耳铛,气色也叫他养得稍好了些。
而便是她瞧着他的气呼呼眼神,里头也藏着满满信赖与心疼。
瞧着姑娘一边生闷气,一边仍忍不住偷摸望向他脖颈处的目光,谢澜神色只愈发晦暗不明。
……她当真好得叫他舍不得放开拥着她的手。
此後,带着笑意送别执意不叫他送的贺文茵,他立于府门前愣怔许久也不曾回去。
……原本想着要送她回去,哪怕多瞧她两眼都是好得。
罢了,她不日便要嫁过来。
彼时自己会好生娇养着她,将她养成世上最快活的姑娘。
而待到她完全离不开他时……
瞧着姑娘身影逐渐远去,谢澜低低一笑,随後近乎厮磨般垂首,去吻那小蝴蝶结,许久也不曾放开,只叫那原先漂亮的结被折腾得软趴趴,蔫蔫贴在那伤口上头。
——她便此生都是自己的了。
……
再度叫十一打探一番,确认院里头确是没有人,贺文茵当才叫她捎带着自己与月疏雨眠,偷摸进了这院落。
……她的衣裳!这混蛋!
还说要送她回来,那她成什麽了,不是全大晋都要知晓她同国公并未成婚,她便不知检点地在他家过夜了麽?
瞧着外头天色昏沉,怕是又要落雪的模样,她正欲再睡个回笼觉。
可忽地,外头匆忙进来了个丫头。
只觉着心下忽地一紧,贺文茵只想钻回被窝子里头去。
然则来不及了。
同那丫头交谈一番,月疏皱着眉匆忙过来,直道:
“……姑娘!那丫头说……说是徐姨娘的孩子没了,要寻您对峙去!”
怎麽什麽乱七八糟的锅都能扣到自己头上?她究竟招谁惹谁了?
只得再度披上那将将解开的披风,无意识望向来时方向,贺文茵默默发着呆。
她忽地……便有些想念齐国公府中的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