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柔和月色,薛问望着他犹如披了层光辉的脸庞,本该安分的手忽然有些不受控,手指缓慢下滑,探入他的衣领,轻轻捏住。
“早点睡觉吧。”
丧花容还没回,整个人就被覆着往床上躺,紧贴的温热的身体让头脑变得微醺,窗外的树林发出簌簌声,相挨的树叶摇摇晃晃,视线也跟着晃动。
明明没喝酒,交缠的液体也带出了一点甜意。
薛问心里一动,吻住他的嘴唇。往下试探的手在摸到隆起的腹部时,忽然一顿,没有再继续摸下去,正要抽手,被丧花容的腰身压住。
“老公,你摸摸咱们的孩子,多和孩子培养感情,以后他们肯定会喜欢你。”
丧花容模糊了一瞬的双眸骤然清澈,变成对孩子纯粹的喜爱,还抓着薛问的手掌不放。他脑子里那点醉意是清醒了,但薛问还没有。
他克制地在丧花容肚子上摸两下,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往别处探,喉咙干涩得紧,微笑也没端住,只想贴着丧花容释放燥热。
草。
薛问不由得低骂一声,从一开始他就不该让丧花容怀孕,现在反倒是他不好收场。他掀开被子,带着满身燥意匆匆走到浴室去,离开前丢下一句:“天气有点热,我去洗个澡。”
丧花容盯着他的背影,随后拉起被子盖好。听见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还是叹了口气,孩子他爹好像不喜欢孩子,不然怎么一到要他们父子俩培养感情,就跑得这么快?
薛问洗了将近一小时还没洗好,丧花容等得昏昏欲睡,上下眼皮一碰提前睡了过去。
睁眼时,他正躺在一片草坪上,侧过头看见一个英俊的黑发少年拿着书正在看,眉眼稍有些青涩。
“柳问,都出来玩了,就不要再看书啦!”
丧花容一把抽开他的书,随意放在一旁。而后站起身,向前走几步到一个小山坡上,望向远处正在施工的空地,指着问:
“柳问,你说那里会建成什么?”声音夹在工厂鼓风机运作的嗡鸣声中。
柳问将书捞在手中,站起身,循着他的方向望去,“可能是工业区扩建。”
“啊,那多没意思,就不能建个游乐场吗?”
丧花容踢着地上的碎石子,一个用力将石子踢到坡下。
“我们这里都多少年没有建过游乐园了,天天读书真的无聊——好吧,你肯定不这样认为。”
“你喜欢游乐场?”
“对啊,最后再建个大型鬼屋,我要在里面扮最吓人的鬼。”丧花容朝他扮了个鬼脸,“你看我像不像?”
柳问用书脊抵住他的前额,“我看你更像一只兔子。”
丧花容笑嘻嘻地揽着他的肩膀,“那你肯定很喜欢。”
柳问哑然无言,收回视线往回走,“走吧,早点回去,等一会你又该困了。”
丧花容快步追到他面前,双手并着两指抵在头顶弯了弯,“看我,可爱吗?”
柳问停住脚步,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两秒,转移话题:“你最近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听他这么说,丧花容苦恼道:“是啊,听我爸妈说,自从我五岁那次昏迷后,一天得睡足足十二个小时才够,现在越睡越久,要是再这么睡下去,我会不会有一天彻底醒不过来啊。”
柳问薄唇抿紧,“不会。”他抓住丧花容扮成耳朵的手,“兔子不用想这么多。”
丧花容正要和他打闹,眼前的视线骤然一晃,变成金碧辉煌的大厅。
悬在发顶的耳朵一紧,他被人揪住了耳朵。
嗯?耳朵?
丧花容抬头一看,只望见锋利的下颌线,还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在头顶摸。
“一会不要出声。”
他还想再往上看清楚这个人的脸,就被抱在怀里挡住了视线。
大厅里的声音很嘈杂,抱着他的男人开口说了话:“我是在场唯一存活的人类,认同这点的请不要动,有异议的可以站出来。”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全场只能有一个幸存者,让你活我们不都得死?”
“就是,别说笑了,我们小队六个人,还会怕你一个?”
“快看他手上那只兔子,肯定不是正常兔子,抢过来再说。”
“接受挑战。”
丧花容听到刺啦一声,随后就是一声惨叫,尖锐到几乎要刺破耳膜,直到被手掌捂住耳朵,声音像是隔了一层水膜般变得模糊。
鼻尖围绕的血腥味愈发浓郁,像是处在一场大型猎杀中。
直到彻底没了动静,丧花容伸出前爪拨开眼前的视线,却正好对上男人漆黑的双眸。
“下次别再误入这里了,兔子先生。”
丧花容还没来得及多问,眼前骤然一黑,再次睁开眼睛又是熟悉的卧室,腰间被一双手臂紧紧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