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高兴吗?”
“我坐在那里,像个旁听的外人。”
“你不是外人。”江执立刻否认。
“我当然是。在他们眼里,我才是那个寄住的。”
说完,苏念棠忽然笑了下,“你还记得高三毕业那个暑假,我们第一次接吻吗?”
江执手中动作没停,眼神暗了几分,“记得,当时你还骂我吻技差。”
他没再多说,将苏念棠压在枕边,唇狠狠覆上她的,疯狂夺取她所有的呼吸,还不忘拿了个软枕头垫在她背後,不让她感到累。
“我现在,”他贴着她的双唇问,“还差吗?”
苏念棠用手抵着他的肩膀,喘着喊他的名字,“江执。”
他低低应了一声,唇顺着她的下颚一路游走到锁骨,最後在小痣上来回碾磨,“我在。”
苏念棠推了他一把,根本没推动,反而被他反手扣得更牢。
江执一只手撑在她头侧,另一只沿着她的腰线缓慢下滑,指腹隔着布料勾勒出她的曲线,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感,似乎随时都能越界。
“今天不行。”苏念棠咬住下唇说,“也不能亲我。”
她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承受不住越界的亲密了。
“为什麽?”江执整个人埋在她的颈窝里,擡头问。
苏念棠随便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这里的用完了。”
话没说完,江执已经明白了,“怪我,忘记买了。”
苏念棠张了张嘴,想解释,却被他打断。
“我先帮你吹头,然後我再去洗澡,放心,我等你睡着後再离开。”
苏念棠还保持着刚才被他压住的姿势,头发散乱,湿漉漉的头发早已经把枕头弄湿,脸颊泛红,明明没有很激烈,但自己喘得厉害。
想说什麽,却最终什麽都没说,只是任由江执替她吹干头发。
不知过了多久,吹风机的声音停下,屋子里重新归于安静,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江执把吹风机收好,又从床头柜拿起她常用的护发精油,倒了一点在掌心,手心搓热,再一次低下头,细心地替她理顺发尾。
苏念棠看着他起身,想叫住他,“江执——”
江执停住动作,低下头看着她,“我等你睡着了再离开。”
他说完起身,走进浴室,关门时并没有反锁,只是轻轻掩着,像是随时要出来,又像是留了个空隙给她听见。
放吹风机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其实盒子根本没有用完,还剩几个。
水声哗啦啦地响着,最开始和平常没什麽区别。可过了几分钟,苏念棠忽然听见了不同的声音。
她再清楚不过,那不是水声。
水流下,传来断断续续地闷哼声,时不时夹杂一声短促的急喘。
这个男人,好茶啊,故意让她过去。
苏念棠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结果迎面就撞上他投过来的视线,被牢牢盯住。
浴室门虚掩着,水声停了,江执就那麽静静地看着她,黑眸里还残留着尚未散尽的情欲。
“要不,我帮你拿件干净的睡衣?”
江执没立刻接话,似乎还在努力平复方才的情绪。
“好,麻烦你了。”
苏念棠不敢再看他,迅速走向衣柜,从底处抽出一套黑色睡衣,然後递给里面的人。
他没有立刻关门,就站在原地,和她隔着不到一步的距离。
“棠棠。”江执忽然开口,小心翼翼地恳求:“别疏远我,好不好?”
“我要睡了。”苏念棠别开视线,“你在我房间洗完澡就直接出去吧。”
说完,她转身回到床上,拉高被子盖到头顶,不想再看他。
江执换好睡衣走出来时,只有苏念棠浅浅的呼吸声,他看着那团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最後什麽都没有说,轻声道:“晚安。”
苏念棠等到门“咔哒”一声轻响,确定他已经离开,才慢慢睁开眼。
她翻开手机相册,找到之前偷偷存下的江执照片。
如果可以,她当然想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地亲近他丶爱他。
可偏偏不能。
她的身体已经撑不住那样的情感了。哪怕再舍不得,也只能逼着自己後退,逼自己学会冷漠,学会拒绝。
不断地疏远,才能让江执慢慢习惯她的缺席,甚至在未来,接受她终有一天会死亡的事实。
爱是炽热的,但死亡的事实是冷的,她不想让江执被一起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