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宋氏真是愈渐走下坡路了,连最基本的善恶都不分。
“你在外为虎作伥的事儿灵彴知道吗?你对得起祠堂里的先祖吗?”
女人步步紧逼,讥诮:
“回头,生路?那李尚所做的桩桩件件都有违天理,你们这些自诩正义之人不去制裁他,反倒百般阻挠被李尚所残害之人的复仇,何谈正义一说!依我看,凡人不过是群唯利是图、虚伪之至、冷血无情、假仁假义的动物罢了。”
“人界有人界的规章制度,正义从不会被埋没,你不用偷换概念,混淆视听。”宋一珣在地上翻滚几圈,躲开她的攻击,半蹲在地防御。
“冥顽不灵!”女人也没了耐心,抬脚对着他面门就是一击。
宋一珣侧身躲开,顺势掷出张符纸。符纸划过女人面颊,顿时冒出鲜血。
得以起身的宋一珣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接连甩出几张符纸,飞速画除祟咒。
咒语形成链条将女人团团捆住。
“正义不会因你几句狡辩而不复存在。”
宋一珣说,“前辈回去领罚吧,还能保住性命,先祖会原谅你的。”
怎料一听这话,女人面容蓦地扭曲,极其愤怒,亦如当年那般质问:“领罚?我何错之有?”
顽固不化!
“既然如此,那只能由晚辈送前辈一程了。”宋一珣语调平淡,细听,还带着些恭敬的意味。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只见被除祟咒所捆住的女人利用绿符上的咒语撬开除祟咒,挣脱出来。她速度极快,抡起长腿横扫向宋一珣胸膛,又在对方抬臂格挡之际提膝撞击他双臂,待他失去防御能力的瞬间,揪着他衣领将其掼到地上。
“砰——”
砸起的灰尘高扬。
女人不打算取他性命,但亦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在他挣扎起身的一瞬再度抡腿,屈膝,这次的目标是他心脏。
“一珣!”
“毛绒绒——”
“咚——”
伴随着肉体传来闷响,宋一珣重重倒地,好在有人护着他后脑勺,所以接触到水泥地的那瞬只有剧烈冲击,并没有过多的痛感。
白净幽后背硬生生挨了女人一脚,抱着宋一珣在地上滚了圈,将人妥善放好,随即从对方手上薅走符纸。
符纸在他手中划为无数小块,每块都锋利无比。
“不自量力!”女人先发制人,藤蔓化作短刃朝白净幽而去。
白净幽甩出符纸碎片,碎片与短刃相撞,发出叮当声响、迸射出火星,还未完全落地,两人就已交手。
女人利用藤蔓作辅,捆住他双脚,一拉,随即白净幽就让她吊在空中。
她下手丝毫不留情,飞跃起身猛地蹬在水泥柱上,借力膝击他胸腔。
白净幽倒挂着,曲起双臂格挡,继而抓住她肩膀,猛力一翻,手腕一转用符纸切断藤蔓,两人颠倒着面对面。
女人意识到不妙,曲肘撞开白净幽一只胳膊。而白净幽先她一步,长腿如秋风扫落叶般击在她背部,力道之大,使得女人砸在水泥柱上时撞得水泥碎开、掉落。
这一脚就是奔着取她性命而去。
宋一珣不好动手,那就由他代劳,何况他也不想她多说话。
女人似枯叶般从水泥柱上剥落,摔进灰尘中,咳嗽不止,偏头呕了一大口血。
待灰尘散去,白净幽额角微跳,嘴角抽了下,纳闷怎么之前没闻出她的味道。
想将对方生擒的宋一珣也走了过来,他抬抬下巴,白净幽迟疑片刻,才颇为不愿转身去帮叶景韫对付那两只鬼。
叶景韫得了空,余光瞥了那边的情况,眉心也跟着跳,“怎么会是她?”
“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领罚,还是继续冥顽不灵?”
闻声,女人冷笑,他把白净幽支开时已替她作出选择。
“看不出来,你还挺念旧。”
似讥讽又似夸赞。
宋一珣指尖微颤了下,符纸让他掐出印子,不置可否,当初藤妖出手帮助压制锁灵狱中的委蛇,如今他还想再借其力。
在他愣神间隙,女人眼底骤冷,遽然起身用藤蔓捆住他双腕,尖锐的藤蔓抵在颈动脉之上。
变故来得突然。
“我倒要看看,他被挑断大动脉后能不能撑过一刻钟。”
话是对白净幽说的。
果然,那两人都不敢再贸然出手,一个大气不敢出,一个瞳孔骤缩慌张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