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年盛仰头将酒全部喝完,婉拒了。
几人各揣心思聊了半晌,后各聊各的。
叶景韫招呼来宋一珣,将其介绍给叶年盛。
“四叔,这位是我朋友,宋一珣,”叶景韫揽过宋一珣肩膀,抬抬下巴,“这是我四叔,叶年盛,常年定居海外,建材以及能源板块都有涉及。”
“叶先生。”宋一珣礼貌举杯,颔首。
宴会结束,叶年盛让兄弟几人拉着又是一阵寒暄,而叶景韫喝了不少酒,先行离场。
应侍生已按照要求,把车泊到门口。
宋一珣接过钥匙,坐上驾驶室。
“辛苦,宋总。”副驾上的叶景韫扬唇笑,松着领带,表情很是放松,眉心的倦意也消散不少。
“记得结工资就成。”宋一珣启动仰望u8,揶揄道。
“好。”叶景韫辗然一笑,调了座椅,随后脱下西装外套安心睡了过去,从天城区回海湾区的路上,叶景韫睡得很舒坦。
“叶哥,到了。”进入别墅大门,停好车,宋一珣摇了下他肩膀。
“噢,”叶景韫眼神朦胧,不过顷刻又恢复如常,“有安排吗,没有的话,介意陪我喝一杯吗,明天再回去。”
宋一珣没有推辞,等他下车之际还帮忙搀扶。
开了将近两小时的车,宋一珣觉得有些疲倦,遂坐在沙发上等叶景韫安排一切。
“喝点什么?”
“牛奶……”宋一珣声若蚊鸣,俄顷坚定重复,稍许提高音量,“热牛奶,谢谢。”
叶景韫笑而不语,从吧台的酒柜里拿了瓶opusone,让阿姨去弄热牛奶。
他坐在宋一珣身边,坐姿落拓,自顾自将酒倒满高脚杯,樱桃跟黑醋栗的香气萦绕鼻腔,他举杯对着吊灯,暗红的液体在杯中晃荡,旋即将其一饮而尽。
阿姨把牛奶端来时,叶景韫已独自喝了好几杯。
“走一个。”他斟满,对宋一珣说。
宋一珣毫不迟疑举杯跟他相碰,“祝叶总顺风顺水。”
杯子清脆的相撞声在诺大客厅久久回荡,或许是在叶景韫脑海回荡,他很是亢奋,眼底流露出笑意,“蛮上道。”
现如今,最大的威胁——相柳已经彻底解决,无论是侥幸还是命运眷顾,总之,相柳终于死了。
再也不用提心吊胆。
至于叶氏内部的纷争,他想清楚了,既要把叶氏牢牢抓在手中,也要将诸位叔叔清出局。至于集团那边,只要自己在族长之位一天,就不能把权力交出来。
相反,他要紧握。
凭什么先祖以命相护,最后却落得个逐出家门、身败名裂的下场?
若不是先祖,怎会有集团如今的一切?
想到此,叶景韫后靠,不禁低笑,摇头,眼底染上苍凉。
再联想到集团几天前对他做出的惩罚,悲凉不觉染上心头。
集团以他擅自行动,影响与赵家合作的项目为由,克扣他本年度的分红。还商议待他毕业就将其招入集团,到基层进行磨练。
话说得好听,届时进入集团,恐怕族长之位也难保。
既然如此,不如自立门户,站稳脚跟,蚕食本家叶氏、再利用族长之权,将集团逐步收入囊中。
“毛绒绒。”
“嗯,你说。”
叶景韫却没了下文,只是看着他笑笑。
良久,他才缓慢开口,“你曾经说过,白净幽绝不会成为阻碍我们合作的困扰,这话还算数吗?”
“当然。”宋一珣脱口而出,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他不知道爱是否永恒,但于他而言,爱不是永恒,一个连四十岁都活不到的人,妄谈永恒,这本身就无稽之谈。
而金钱名望却是他能触到的,这对他来说才是永恒。为暂时的欢愉放弃能永存的快乐,未免太不值当。
他始终没忘记肩负的家族重任,能让家族振兴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做不到避而不谈。
但他从未认为暂时的欢愉跟永存的快乐相悖。他在努力让其融洽共处。
闻言,叶景韫挑眉,轻笑,举杯碰过后,浅抿一口,平静地说:“毛绒绒,其实我俩挺像的。”
不仅是同为除妖师且为族长,在做人、情感方面也差不多,都同样……缺少某些常人所拥有的。
至于宋一珣冷血与否,他不能下太绝对的断论,但也不认为他是个世俗意义上的热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