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方太医手法娴熟地捏住卫子瑜下颔,药轻易地就灌进卫子瑜嘴里,方太医再轻抚弄卫子瑜的喉处,药便吞了下去。
凌筝:“…………”
把凌筝的震惊看在眼里,方太医解释:“再是神志不清,这药都能喂进去。”
宫里的宫奴灌药,都是有手段的。
方太医没好意思说灌鸩酒亦是同理,这比拟不恰当。
凌筝:“……”果然,脑残剧就是脑残剧,只为占便宜的剧情服务。
在方太医的帮衬下,凌筝半点卫子瑜的便宜都没占着。
卫子瑜喝了药後,凌筝欲让方太医下去休息,但卫子瑜高热未消,方太医不放心,便只退到殿外候着。
凌筝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睡得未知未觉的卫子瑜,忍不住叹气,真是个折腾人的家夥。
临天亮之际,卫子瑜身上终于开始发汗,他全身就像被水打湿过一般,里衣湿漉漉地黏在身上,额头上满是汗水,头发亦黏在面上。
可能是不舒服,卫子瑜开始挣扎着想要掀开身上的厚被子。
见卫子瑜挣扎,凌筝哪里敢让他掀开被子,情急之下,手脚并用地匐在卫子瑜身上,将他禁锢住。
似梦似醒间,卫子瑜呢喃出声,“皇上。”
“怀寰,我难受。”
一滴泪顺着卫子瑜眼角滑落。
即便在睡梦中,卫子瑜亦难受得紧,卫锦崐冷漠,母亲离世,他孤苦无依,现今怀寰又厌弃他。
他虚弱无力,身上忽冷忽热,胃里灼热疼痛得阵阵痉挛。
很难受。
卫子瑜眼角坠落的泪珠,正好撞进凌筝眼里。
身下的人明明满面是汗,可凌筝依旧能清晰地辨出那滴泪。
这滴泪砸得凌筝心神一震。
据凌筝所知,卫子瑜一直很坚韧,尤其他母亲缠绵病榻那几年,他照顾病重的母亲,坚韧不拔地求活。
对待卫灵珊,他也一直以坚毅示人,很多时候倒是成了卫灵珊的解语花。
面对寒山居士时,他聪敏上进,一直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寒山居士时常以他的才华为傲。
反而对着她,倒是娇气起来。
凌筝不知道的是,她无故冷漠卫子瑜这件事,是真的让卫子瑜伤心了,卫子瑜性格本就执拗,又不通感情,无故被冷落,只会钻牛角尖从自己身上寻过错。
牛角尖钻多了,又排解不了,久而久之就积压成了心疾。
说到底,还是在意,上心了。
“很难受吗?”凌筝轻声问卫子瑜。
迷糊间,卫子瑜感受到凌筝的温柔,愈发得寸进尺,“难受。”
凌筝见卫子瑜一直喊难受,正焦急地欲唤方太医,突然听到卫子瑜低喃:“怀寰,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凌筝:“……”犯规了犯规了太犯规了昂!
卫子瑜这哀求的语气,可怜的神情,不似撒娇胜似撒娇!
在缴械投降和倒戈卸甲之间,凌筝选择了弃甲曳兵。
不就是喜欢卫子瑜吗,大不了她暗恋就是了!
等她的新政彻底推行成功,就算身份被曝光,或许也就不是大事了。
如果这期间,卫子瑜有了喜欢的人,她会祝福他。
凌筝这段时间一直在自我攻略,就差最後的契机说服自己。
终于,今天她达成自欺欺人。
不过,她小看了自己的占有欲,现在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什麽卫子瑜有了喜欢的人她会祝福他,要真到了那天,实操是强取豪夺,强扭的瓜她也要硬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