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束缚佘远的双手。
所以在她撕开他的军装时,佘远惊骇擡头,滚烫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臂,阻止陈畅继续动作。
“你……”
军装碎裂,衬衫下摆被她抽出来,佘远那张木然的脸瞬间有了表情。
“你做什麽?”
警惕又防备,难以置信陈畅会对一个将死之人做这种事。
“给你包扎伤口啊。”
干净的眼睛里装着最纯粹的疑惑。
“总不能撕我自己的衣服吧?”
陈畅继续用力,没拽动,佘远咬着下唇死死盯着她。
甚至被气出了气色。
好像她在做什麽过分的事一样。
陈畅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
她刷一下把衣摆盖回去。
猛地起身时,脑袋磕到了车顶,整个车都震了震,
陈畅顿时恼羞成怒:“你都想死了还怕我对你做这种事”
佘远看着车顶,死气沉沉,但动作缓慢却坚定地把自己的衣摆理好。
陈畅气到吐血。
她的人格被污染了!
车内摆着三瓶矿泉水,食物也在身边,干净的毯子虚虚束缚在腹部,佘远视线下移,看到有水滴沿着车窗滑落,明亮洁净的阳光照射进来,微风将陈畅的头发吹乱。
佘远计划死在丧尸堆里,死後身体被撕咬,她最喜欢的长发,蓝眼睛,总是因她翘起的唇角都会被毁掉。
以此报复她的冷心冷情。
没想到他可能会死在一个有阳光的午後。
“陈畅,谢谢你。”
“你知道我要做什麽。”
“末日每天都要死很多人,你能救我一次不能救我两次。”
陈畅是他末日後见过的唯一一个烂好心的人,她好像不知道食物和水到底有多珍贵,就这样把一个仅仅见过几面的陌生人救起来。
“如果你过不了心理那关,你可以找一个基地把我放下来。”
陈畅扶着车门,逆光站在门边。
用一种很难过的语气问:“佘远你病了多久?”
佘远:“两年。”
陈畅用力握紧车门,深呼吸让自己冷静:“我之前生过很严重的病,最开始只是过敏,脱发,流鼻血。”
“以为按时吃药就会好。”
“但是当我第四次被推出手术室,我不能走路了。”
“我开始用拐杖,坐轮椅。”
“直到当混合着花香的风吹过我,我竟然感到呼吸困难。”
“之後我只能躺在无菌病房里。”
陈畅说:“我就这样生活了整整十三年。”
陈畅在用自己的伤口安慰他,佘远没想到看起来格外乐观的人竟然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可是……
他没有陈畅这样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