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逸他丶他是被逼着和我结婚的。”蒋知瑜咬唇,眼角泛起潮意,“现在时岘独当一面,我爸妈再不能随意胁迫人了。我想跟他离婚,放他自由。”
乔漓步履沉重,喘口气:“可他不愿意离婚不是麽?”
“他不喜欢我,不想离婚是为了责任。。。。。。”
蒋知瑜心知肚明,言逸心里的人不是她,也不是莫芮可。她更知道莫芮可多番挑衅,意在提醒她认清现实:强迫所得的婚姻,换个对象,他也会处处贴心。
今天也是,莫芮可说言逸和国外青梅有书信往来,说上山後拿给她看。她知晓欺骗概率甚大,却还是落入坑里。
事关言逸,她总是那麽愚蠢不理智。
“你有问过他吗?”
“什丶什麽?”
“问他喜不喜欢你,问他为什麽不想离婚。”
“没有,没必要问。。。。。。”
“有必要。”乔漓腰腿酸麻胀痛,她强忍着,擡手抹去脸上雨水,“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能事事判断准确?说不定他觉得你要离婚,是腻烦他了。”
“不可能。”
“那你去问嘛。”
“。。。。。。唔,我不敢。”
雨势加大,交流被迫暂停。
天际黑压压一片,骤雨犹如伞。兵浩浩荡荡降落地表,洗刷万物。
心脏不住地下沉。
雨水会冲走树枝标记和行走痕迹,乔漓只能凭记忆找路。深邃山林如怪物吞噬光芒,蒋时岘寻找她们难度亦会增加。。。。。。
蒋知瑜双手叠在乔漓额前,为她挡雨。歉疚溢满胸腔,比汤药更稠苦,“漓漓,你放下我吧——”
“说什麽呢!”乔漓打断她的话,神情坚定,“我一定能带你出去。”
“对不起。是我太蠢连累你,呜呜呜这里好黑,我怕死了。。。。。。”
“别怕,你就当是另类的雨中漫步。”乔漓身上的黑T湿透,潮冷的气息混乱,“等将来回想,应该蛮有意思的。”
其实乔漓也害怕。
视野受雨帘阻碍,黑暗催生恐惧,寒意使血液凝结,怎可能不怕?但她不能说。因为此时此刻她是主心骨,如果她露怯,蒋知瑜会更恐慌惊惧。
茫茫山道无尽头,体温陡升。
晕眩加重,四肢百骸如被巨石拖拽,沉得快失去知觉。
下一秒——
一道道手电筒光束扫过来,模糊身影快过风暴,朝她飞奔而来。
乔漓定住。
刹那间,压在心头的忐忑消散。
安全了。
肩背一轻,乔漓本能般偏头——只见蒋知瑜被工作人员放到担架上,脸色无异常,仰头担忧地看向她,嘴里碎碎念着什麽。
她没听清。
大脑丶耳畔嗡嗡作响,周遭景象仿佛被迷雾笼罩。
腰忽地被箍紧,身体腾空被打横抱起。雪松夹杂清苦气息一并倾覆,牢牢裹住她。
乔漓浑身脱力,像条搁浅的鱼,阖眼贴靠在他怀里。
男人抱紧她,力道不断加重。
乔漓轻嘶一声。
想说腰要被你勒断,肩膀也要被你捏碎了。。。。。。
可是喉咙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蒋时岘心跳如惊雷轰响,盖过外界一切喧嚷。
“乔漓。”他低低唤她,嗓音涩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