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蒸08
去钱秀才家之前,许行舟提议褚旭年先往庄子上去走访下。
褚旭年却是有些面露难色,“许县令,你是想去盘问钱玉生的案子,还是钱秀才女儿的案子?”
“自然是钱秀才女儿的案子。”
褚旭年轻咳了一下,“恕我直言,许县令。”
他平和地看向许行舟,“我与许县令算的上是同年,若要排资轮辈,我尚比你早上任几个月。钱秀才女儿是在丹阳县出的事,也就是在我的管辖范围内,事态终结或缓或急,也当时由褚某来决断。”
褚旭年话里面的意味,许行舟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他可不是想要逾越河海,伸长手去管辖丹阳县内的事。
许行舟先是打消了褚旭年的疑虑,而後他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死者姓钱,和女儿出事的秀才家中一个姓。”许行舟嘴角弯起来一个好看的弧度,他将掩藏在大袖里的飞书拿出来呈给了褚旭年。
褚旭年接过过目後,问到,“许县令的意思是,钱玉生和钱秀才可能是一家人?”
许行舟点点头,“不错。”
“来时匆忙,当时来不及亲自去走访与钱玉生相熟的人,我便拜托了县衙里面的白主簿去代办。”
“我敢肯定的是,丹阳县的死者‘钱玉生’并非“钱玉生”。”许行舟直接给出了结论。
褚旭年的面色一怔,担忧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许县令的意思是我弄错了死者的身份?”
不过他很快又替自己找了开脱的由头,“我想,或是衙役走访调查的时候,疏漏了细节。不会我便亲自去询问,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他的语气很坚定。
徐松溪见状勾唇一笑,他贴到月眠的耳边,低声到,“这褚旭年好面子得要紧,是生怕寻泓看出他的纰漏,拼命地找补。”
许行舟悄悄地飞了他一眼刀。
徐松溪老实地垂头并捂上了嘴。
许行舟不见不慢地说到,“我不是这个意思。”
“根据折月县的户籍注色显示,钱玉生在三年前便过世了。而在三年後,又在与折月县相隔江河的丹阳县发现了同名同户源的钱玉生。”他话锋一转,“这里头自然是有蹊跷的呀。”
褚旭年连连道:“言之有理。”
“我今日过问过那位报案的神婆,她言,这钱玉生与这钱秀才家可是有些来往。”
“不过。。。到底是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说着,许行舟提议,“我们先去前头看看吧。”
“对了!褚县令带来的这些衙役就让他们在此处吧,太过引人注目,容易打草惊蛇。”
他满口答好。
褚旭年觉得,许行舟的断讼能力远在自己之上,他虽未故意生气凌然地压上自己一头,但是为他瞧出自己的无能来,终究是有些汗颜。
褚旭年缓了一口气,擦拭了下额间的薄汗,快步朝许行舟三人追了上去。
今日好在天阴,不然这个时辰出来的话,怕是要晒得皴一层皮。
徐松溪摇着玉骨扇慨叹着天气,突然他收齐扇子,在脑门上敲了下。
“诶,许县令。”
“何事?”
许行舟转过头来,微风轻拂起帷帽轻纱的一角,他薄唇微抿,清晰有形的下颌线浑如天成。
徐松溪用扇柄抵住一侧脸颊,他问到,“咱们是挨家挨户的查还是何如?”
他径直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疑虑,“而下天气阴不见日头,又有乌云聚拢,怕是过不得几个时辰便要落雨了。”
许行舟觉得徐松溪的担忧不无道理。
若是挨家挨户的查,效率低不说,不会儿下雨了还要耽搁返程,得不偿失。
“许县令,要不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