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得徐松溪提点,许行舟这是抚上了自己干瘪瘪的肚子。
像是很久很长一段时间都吃的很少了,但他竟然都觉得不饿。
“依得我说啊,你说我嘴巴挑,你才是吧,许县令。”徐松溪笑嘻嘻地说到。
“我没有。”许行舟一口否决,拿纸张的手却明显滞了下。
徐松溪拿起扇柄在许行舟心口敲了敲,“有没有你自己清楚,粗质腥膻不合你胃口的你宁愿饿着多不尝点,这娇生惯养的破毛病你什麽时候能改改。”
“才没有。”许行舟本是绷着一张脸,只是对上徐松溪那一刻立马便破了功,他憋了笑将脸别去了一边。
“骗兄弟可以,兄弟信你,你可别把自己也骗到了。”徐松溪麻利地将食盒揭开,登时便有白丝丝的食物香气冒出。
许行舟的鼻子倒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但他愣是没有将头转过来。
惯来爱整这死出,徐松溪斜睨着他心道。
“好香呐!”徐松溪用牛皮纸卷起一张饼,咬了一口後说到。
他语带诱惑,看似闭眼享受美食,实际上虚着眼睛观察许行舟的反应。
他居然没反应?!
既如此,徐松溪立生一计。
徐松溪咳嗽了下清嗓子,“你多少给点面子,这可是人家月眠姑娘做了一个半时辰做出来的。”
许行舟:“?”
“谁让的?!”闻言一惊的许行舟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登时有香墨飞溅。
“呃。。。”正在嚼饼的徐松溪努了努下巴指向门口。
门口有一道黑色的身影慢吞吞地显了出来,他的手里也拿着和徐松溪同款的饼,正嚼地津津有味。
是逐月。
逐月行了个礼,一脸认真地说到,“公子,是属下做的。”
“属下去的时候,那个小仵作正在睡觉,我一把就把她揪了起来。”
“哦对了!她本来还想赖床的,我一把就将刀抵她脖子上。”
许行舟看到逐月说完话後自豪地漏出地那口洁白的大板牙顿时就沉默了。
额头上顿时冒出三道黑线来的许行舟听闻是江月眠做的,天不亮就做出来了,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江月眠的性子虽说不是锱铢必较的,但总归是要和他分毫厘清的,许行舟可不想和她掰扯。
没什麽胃口且感觉腹中不适的许行中从面前罗列的吃食中选了一只白瓷盅,里面盛着温热的白粥。
许行舟舀了一碗,他百无聊赖地用勺子搅动着粥,却半分没有想吃的意思。
他皱着眉看向吃的很香的徐松溪问到,“你吃的什麽?”
喝了大口水将食物送下去,徐松溪抹了把嘴儿後说道:“梅干菜扣肉饼。”
“喏。”徐松溪将酥脆轻薄的饼皮掰开,里头是晶莹的扣肉和香甜的梅菜,他咬了一口咔嚓作响,咀嚼起来更是满口肉香。“这里有还刷了甜面酱。”徐松溪将叠起来的薄饼翻开展示给许行舟看,金黄的饼皮上均匀地涂抹着赤色的酱料,属实是很诱人的样子。
“要不要来一张?”徐松溪水卷起一只梅干菜扣肉饼给许行舟递了过去。
许行舟摇摇头,垂首尝了口已经微凉的粥。
粥触碰到舌尖的那一刹那,许行舟的眉眼都挤到了一处去。
他逼着自己咽下下去,然後用手帕擦拭起了嘴角来,“好奇怪的味道。”许行舟兀自说到。
一脸不可置信的徐松溪将碗捧了起来,他三下五除二便将整碗粥喝了下去,“没觉得奇怪啊。”
“就是很奇怪,有些腥味。”许行舟十分坚持自己方才的感觉。
“我说你吧,是老山猪吃不来细糠。”
许行舟的表情都凝固了,登时他的黄金面具上便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许行舟:“?”
“呃。。。这皮蛋瘦肉粥吧,是好些人吃不来里头的皮蛋的,我也是吃了好几次才习惯呐。许是你最近用食清淡惯了,一时有些不习惯吧。”徐松溪开始找补起理由来。
徐松溪觑了眼,盛粥的碗壁上还有一丝香菜叶,“你说这月眠姑娘也真是的,不知道咱们许县令不好吃香菜葱花吗?”他哄小孩似的,“下次我给你挑出来啊,皮蛋也一齐挑了。”
“还有呢?”许行舟倒不是容易生气的主儿,只是偶尔作弄起徐松溪来也比较好玩儿。
“还有?”徐松溪瞪圆了眼,他知道许行舟是在存心为难自己,“还有我帮你吃了行不行?再把那上好的里脊还有鲜甜的小青菜也一齐挑了行不行,顺便再帮你把香油给舀了。你怎麽不上天呢,真当小爷我是你的专属挑菜工啊?”
许行舟本想与他再辩几句,前堂的衙役却来通传了消息。
楚家的人证物证俱齐,是要升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