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泪水从她的眸间流出,在月眠清秀的面庞上划出痕迹道道。
前世的她不可一世,从未对任何人低头过,对不起这三个字更是难让她开金口。
唯独有一次,她诚心悔过,却又对那个人拉不下面子,便写了这麽三个字。
月眠很明显地感觉到心脏滞停了。
原本呼啸的风声,海浪声也顿时消停。
前世种种才下眉头,却又回上她心头。
许行舟深邃的眼眸,他的叹气,他寂寥的背影。。。
如此种种,与她脑海中前世收到这方信条的人的模样一一重合相映。
“许行舟。。。”
“周自珩。。。”
“真的是你麽。。。”
她喃喃自语到。
月眠到最後却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周自珩此人,最是恨她了。
恨她两面三刀,恨她无情无义。。。最是恨她将他一颗真心反复践踏。
周自珩甚言巴不得将她挫骨扬灰才好。
月眠说不上对周自珩有恨。
却是觉得他不了解自己,认为她是才是忘恩负义之辈。
明明是她识他于微末,救他于水火,亲手将他培植,替他铺路入朝堂,却未曾想最後被他反咬一口。
月眠看着完好的掌心,想起前世被周自珩射穿掌心的那一箭,仍是低声骂了句,“喂不熟的狗,当初就该让你冻死。”
“你说要谁冻死?”
月眠:“。。。”
她猛地擡起头来,揉了眼睛好几次,明确站在门口的不是幻影後。
“许。。。许行舟。”她愣住了。
月眠苍白的唇无力地颤抖着,不争气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
许行舟却是笑了,“怎麽了?你不是很希望我死吗?我死了你就好。。。”
月眠将脸别到一边去擦泪,许行舟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抿了抿唇,试探地问道:“荷包里的东西你看了吗?”
月眠看着他,良久,没有说话。
静默地注视着许行舟,月眠抿唇倔强地问道:“那你为什麽到了现在还要戴着面具耍帅?”
许行舟没忍住笑了出来,却牵扯着他的伤口很疼,他捂着肩上的上,抑制着笑意很狼狈的样子。
若不是她身子虚,月眠定时要起身去摘了他的面具,看看这面具下到底藏的是不是周自珩。
“你看了麽?”
月眠将脸别到一边,没有应。
他又问了几声。
她还是不应。
许行舟一瘸一拐地走到她面前,吃力地蹲下身子。
他现在离她极近,她的馀光里可以窥见他犹豫的薄唇还有不安的发丝,隐隐还能嗅到带着湿润水汽的木质香味。
许行舟用手肘杵了杵月眠的肩膀。
她还是不应。
他打算转到她的面前。
她却背对着他躺下了。
“我累了,想休息。”
“好。”
任由泪水在面上滂沱,月眠将荷包攥在掌心很紧,几乎要将其揉进自己的骨血。
她不想回答许行舟的问题,也不想去细想。
从前的事,盘根错节。很难再三言两语说清。
总之,对于她与周自珩之间都感觉太沉重,太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