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许县令。现在我们该怎麽办啊?”褚旭年的声音有些发抖地问向许行舟。
许行舟凤眸微眯,他左右活动了下脖颈後,将手负在腰间,淡定地说到,“褚县令不是说排资论辈也当是我的前辈了,此事需要过问我的意见麽?”他的尾音里面带着一丝不明缘由的笑。
褚旭年一时语塞,他又为自己开解起来,“许县令,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你可是误会了。连这先贤韩愈都曾说,圣人无常师。褚某虽幸早几月任职,但终究来说在治民生有作为这方面需要向许县令学得还有很长一段路。”
外头的阵仗愈发大,褚旭年的脸几乎焦到了一处,他的喉咙是咽了又咽。
褚旭年是拉不下面子来求许行舟帮他想办法,他更是晓得,许行舟更是逼不得。
眼瞧许行舟从太师椅上起了身,褚旭年更急了。
“许县令,你这是要去哪啊。”
许行舟没有理他。
褚旭年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他脚朝地下一跺,冲到许行舟面前去,拦住了他。
许行舟:“?”
“许县令,我与你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你可走不得。”褚旭年的话听入他自己的耳里,倒是有一番苦口婆心的无奈。
“再说了。。。再说了。。。”他朝四周看了看,“钱秀才今日闹事,可是因为你们而起的。我昨日都根本没去他家中,若说我有责任,也只是连带次要的。”
许行舟嘴角勾起轻蔑的冷笑。
“褚县令你的确是有责任,但是你冠冕堂皇地却在推诿。”
“我没有。”褚旭年狡辩道。
“钱秀才的女儿钱弄瓦三月前被辱,你们丹阳县县衙不缺得力之辈,却因循怠惰将案宗积压,错过了调查的良机。”许行舟反问到,“你说,钱秀才如何才能没有情绪呢?”
“本来这是你们丹阳县辖内的案件,我不想过多干涉,但是此事或许与钱玉生的案件密不可分。”许行舟简明扼地向他阐述了白主簿带来的线索。
褚旭年赤红着一张脸,有些吃瘪。
恰好白云寂当场。
外头闹得热火朝天,两个县令之间的气氛却凝重如水银,白云寂立马打起了圆场。
褚旭年平静了会问到,“那现在该怎麽办,许县令。”
许行舟的目光凝在县衙大门的位置。
“将门打开。”
“能行吗?”褚旭年惴惴不安地看向许行舟。
“行!当然能行。”徐松溪摇着玉骨扇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许县令连比这大十倍的阵仗都应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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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的大门顿开,原本挤在门口的人群一下四散开来。
钱秀才却是满脸戾气的看着朝他走来的两位青衣乌翅帽。
眼瞧着许行舟将要走近了,钱弄璋像是突然发疯了一样,将藏在腰间的柴刀拔出,冲出了人群。
他污浊的脸上纵横着泪水,肆乱地流着和鼻涕混为一体,猩红的双目和大张的嘴巴,无一不是在为他壮胆。
钱弄璋从他爹身边一阵小旋风似地跑过,钱秀才竟是没有半分阻拦,麻木地任由他冲撞官家的人。
前来生势的人瞧见钱弄璋这般莽撞,皆吓得朝後退了又退。
他们心里也门儿清,是拿准了官府法不责衆,便是来助下势,也不像闹得有多逾越。
屠户家的娘子壮着胆向钱秀才叫喊道:“钱秀才,你这到底是闹哪一出?来的时候你可没给我们说会这样。你且去拦住你的癫傻的儿子,伤了官老爷我们谁也脱不了干系。”
钱秀才装模做样地朝前头喊了几句,他的双脚却像是生在了地上样的,一动也不动。
他不过是要做给後面那帮人看罢了。
“这小子疯了。”
褚旭年厉声呵斥到,“钱秀才你赶紧管管你的儿子。”
钱弄璋的目标很明确,他的目光死咬着许行舟。
周遭的衙役只是围着钱弄璋避免他伤了县令,连佩刀都原封不动地系在腰间。
他依旧发疯似地挥砍着空气,嘴里念叨着些含糊不清的话。
许行舟扬了扬手,让衙役将钱弄璋圈制到另一边去。
让出位置来。
因为钱秀才真正想作的戏现在才开始。
许行舟长身玉立,便是在那处一站,就有超然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