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月眠和逐月以三只金澄脆皮烧鹅的价钱成交。
逐月满意地点了点头,拍胸脯到,“俺的口风可严实了。”
“不过刮了阵妖风,将这弱不经风的芍药折了腰。”他抚着下巴说到,“嗯。。。江姑娘只是路过,觉得好看便捡手里了。”
见逐月转身,月眠正想长舒一口气。
他突杀的一个回马枪,让月眠那口气不上不下的卡着。
“你不是要寻徐师爷?那跟我走吧,免得你这妮子又错路惹了其他祸。”
“哦对了,我方才想了下,便是再要将补,三只烧鹅我也吃不完。”
逐月很干脆地说到,“便择日再议吧。”
月眠紧步跟在逐月高大的身躯後面,清澈的桃花美眸间刹过一丝讥讽。
常言道,仆随主。
逐月也是将许行舟的作态学了个七八分。
若能知晓他,便能将许行舟略微洞悉,也不至于每次都手足无措了。
毕竟,许行舟其人,月眠实在难以琢磨。
他生得矜贵疏离,一张黄金面具将他心思深覆,让人难以窥探。
面具之下,又是另外一副面具来形容他再好不过了。
平日惯以一幅高居琼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示人的他,偏好些峰回路转的做弄人的法子。
便是在你身陷绝望,即将妥协之际,他气定神闲地悠悠然通知,方才的一切都作废。
逐月在此上虽称不上精道,但总归也能拿捏人。
月眠正思忖着,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她顿住了脚步,擡眉看去。
徐松溪正持着玉骨扇向她走来。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廨舍了。
逐月回首低声向她说到,“这里是安放卷宗的地方,公子应该在里头,莫喧哗。”
月眠:“。。。”
她心中暗忖:你们家公子真是天下第一讲究人。
今日的阳光有些夺目,走来的徐松溪展开玉骨扇遮在眉上。
“月眠姑娘,可是好些了?”徐松溪关切地问道。
月眠点了点头。
徐松溪难掩笑意,“方才许县令让逐月来寻你,逐月说你可生龙活虎了。”
他却是话锋一转,取笑她道:“跑了半天都没跑对方向。”
徐松溪甚至还一本正经地模仿许行舟的样子,冷着脸,十分惜字如金地吐出了个‘笨’字来。
月眠:“呃。。。”
她顿时羞赧红了脸,只觉得颧骨都烧得隐隐作痛。
徐松溪见月眠小巧的鼻尖上都渗出了汗珠,他便将扇子挪到了她的头顶。
只是这一刹那,月眠不知为何。
只觉眼底有滚烫在涌动,鼻尖也一阵酸涩。
电光火石间,她有些分不清是即将寻得同世人的喜极而泣还是在辛酸的两年里为突如其来的第一次关切感动,抑或是今日的阳光实在是太刺眼了。
她桃花美眸里面潋滟的水光,便这麽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月眠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脸颊上流淌而过的温热。
她背对着逐月,他也能从她耸动的削弱肩头中感受到异样。
徐松溪一时间也楞住了。
他不知道,她怎麽这样了,那他又应该怎麽办。
逐月摸了摸後脑勺,以为是方才自己玩笑开重了,惹了她落泪。
但现下并不是道歉的良机。
逐月尽量压低声音说道:“某作为人证现在便先去审讯室候着吧。”
徐松溪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