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眠倒是觉得徐松溪的建议很不错。
丹阳县的集市便是再有意思,也比不过从前长安城的稀奇珍宝列如星子的西市。
她向来对这些热闹不甚感兴趣,恰好现下腿乏了。
月眠笑吟吟地看向许行舟,“恰好我现在也觉得有些渴了。”
许行舟却是立马改了语气和面色,“来之前我听闻白主簿说,这边有家茶楼叫做杏花楼,里头的茶点最是滋味了。”
许行舟在前头引路。
在後头跟着的徐松溪连连啧了好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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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籽虾饺来两笼,记得给我配甜醋,嗯,这个桂花糖蒸新栗粉糕我也爱吃。蟹酿橙也要,你看着上吧。”徐松溪眼皮子也不擡一下,手指快速地翻动着菜单。
“莲房鱼包也要,还有把你们这里的果子都上一遍吧。”
茶博士愣了一下,“啊?客官真的全部都要吗?我们桂花楼的果子可是有近贰佰种呢。”
许行舟道:“把特色的果子一式上一碟就行了。”
茶博士依旧有些为难,“可是我们特色的果子也有好几十种,像是常见的什麽桃花果子,春水生,碧涧膏都有,不常见的便是我们杏花楼独创的了。”
他又紧接着报了几个僻生些的糕点名字。
许行舟看向徐松溪,“你觉得呢?”
“吃不完你总不能让我兜着走吧。”他很快拿定了主意,“独创的几式点心都要,这常见的只要春水生就好了。”
徐松溪撇了撇嘴,眼巴巴地看着许行舟试探性地说到,“我还想吃点甜饮子。”
他蜷着手指指了指乳糖真雪,又分别指了冰雪荔枝膏和茯苓霜。
“咱们三个可以一起吃。”
许行舟今日似乎心情很好,并未如往常那般对徐松溪的铺张豪阔有过多的干预。
他将茶盏里的龙井茶一饮而尽,浅笑道:“你若是吃不完,我真让你兜着回去,接下来都让你吃茶点,且吃个够。”
趁着上茶点的功夫,月眠开始向许行舟询问起丹阳县的案情来。
许行舟的手指在案上轻点了几下,待他准备回答月眠的时候,指尖顿住了。
他正声到,“和以往的案子没什麽两样的,只是有一些比较特别的地方。”
“什麽地方?”徐松溪摇着扇子,眼睛里面闪烁着好奇的光亮。
许行舟修长的食指在案几上点了下,他道:“丹阳县的死者,籍贯地是折月县的,但是此人在三年前就注销了户籍。”
徐松溪抚着下巴问到,“也就是说,丹阳县的死者,应该在三年前就死了。”
许行舟点点头,“根据丹阳县县令的飞书来看,我目前有两个推测。一则是,丹阳县现在发现的死者三年前就死了,也就是说他冒名顶替了别人的身份。馀则便是,身份是真实的,但是三年前出于某些特殊的缘由注销了。”
“比如说?”徐松溪问到。
“比如说,这个死者,三年前在折月县犯了杀人越货等罪大恶极之事,由折月县的县衙判处了极刑,因而注销了户籍。”
很快,许行舟又给出了自己的补充意见。
“因为我思量到,过去的胡仙龙胡县令在位之时,与底下的林庐烟沆瀣一气,可有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若我的推测合理,此人当时应该是使了一招移花接木。”
“许县令可查阅了相关的卷宗。”月眠问到。
她觉得,若是许行舟能够查阅到相关卷宗的记录,查阅到此人的具体信息,案情的走向一目了然。
许行舟微微扬了下下巴,始终未点下去。
“嗯。。。”许行舟沉吟了片刻,“但是,从前县衙存放的卷宗有损毁的情况。时间赶,我是未查到的。此事已经拜托于白主簿了。”
“许县令就没有其他的揣度吗?”月眠举了下例子,“比如说,此人是因为民间借贷累额太多,不得不选择了销声匿迹,躲避追债。”
许行舟轻笑,“不是没有这个想法,只是。。。”
他继续道:“我觉得这个想法是不太切合实际的。”
“赌徒的内心戏其实很好揣测,再是声名狼藉,被追债追得不堪其扰,也不值得他们大费周章去疏通官府。”
是时,茶博士扣了扣门,“三位贵客,你们点的凉饮子好了。”
徐松溪迫不及待地欣喜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