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追至前朝时与老酸究们朝堂辩对种种,再及眼前兜兜绕绕话术半天的许行舟。
絮絮在她身边问及了许多无关紧要的废话,月眠失了耐性,巴不得耳边即刻萦层薄膜,将许行舟穷追紧问的字句全部挡在外头。
月眠听得出,许行舟对水利营造方面是很感兴趣,对于民生改善方面也十分热忱。
但今朝,她不过是个寒籍且识浅的仵作家小娘子,他又能从自己身上套取些什麽呢?
“喏。”月眠在站起身来,在围裙上拭了拭手背上的水珠,指着眼前这条水渠说道:“望舒巷的内渠是年前才开凿的,引水自西码头。由着防汛堤坝的存在,且地势逆反水流,平日的注水总会低于衡水线。”
“难怪。”端着手臂在胸前,抚摸着下巴地许行舟稍显不悦地抿了薄唇。
“难怪什麽?许县令。”月眠不解地看向许行舟。
许行舟:“既江姑娘与徐师爷都很眼熟了,那本官也不妨直说了。”
“本官与徐师爷第一天来折月县的时候,徐师爷来江姑娘的摊点买了煎饼果子,可还有印象。”
月眠点点头,“不错啊。”
生得一双能说巧嘴儿的徐松溪,夸起人来是半分不吝啬的。
便是一面,她也印象深刻如许。
清浅的笑意从许行舟嘴角淡去,月眠登时嗅到了一丝不妙。
“可是害本官腹泻了一整宿啊。”许行舟一字一顿到。
字字加重的语气让月眠觉得他是要开始兴师问罪起来了。
末了,他的目光凝向了宁静无澜的水面。
许行舟语重心长地说到,“江姑娘可是要注重食品卫生啊。”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了!
与此同时,市井兜售饮食的行商走贩的综合整治规划也在许行舟心头默默记下。
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学聪明了的月眠将手背在身後并深掩袖中,默默朝着许行舟的方向对他比了一记。
深深吸了一口气,月眠挺直腰背,微收颌将自己的气势拔高。
月眠直视许行舟,“许县令,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会不是你之前吃旁的东西吃坏了肚子?错怪到儿身上了?”身体虚倒是有怪头了?
倒是有几分道理。
“月眠姑娘提醒地好。”许行舟点点头,“改日我会遣衙役将你与茶棚的老板一同请来官府,不会太久,便是耽搁一盏茶的时辰。”
月眠:“?”
天色渐黯,许行舟觑了眼天边色彩渐淡的云霞说到,“江姑娘爽直,本官便不再与弯绕了。”
月眠心头一喜,总算不用与他虚与委蛇了。
“江姑娘可否告诉本官,方才为何与林县丞起了争执?”许行舟很认真地问道。
扬起的笑弧陡然下降大半,月眠如泉水般清澈的桃花美眸间有失落一闪而过。
许行舟铺叙半日还是在兜圈子。
见月眠不语,甚至躬下身开始整饬蔬菜,许行舟沉声到,“本官晓得月眠姑娘不信任我,也晓得你。。。”
他故意弄了下玄虚才慢条斯理继续说到,“你对你家兄长,很是在意。”
许行舟的声音清越如管弦丝竹,却如一记猛药直击月眠心坎。
他稍显不安,与许行舟错开目光的桃花美眸不可抑制地微微收缩。
“江姑娘,你需相信,本官有的是手腕查出你家兄长的去向。若是其行径有悖当朝律法,你蓄意包瞒,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