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乳糖真雪推到月眠面前,“尝尝这个?这是用石蜜丶牛乳还有酥酪做的。从前在临安府的时候很出名的。”
徐松溪还不忘添补一句,“我最喜欢吃樊楼里面的乳糖真雪,口感细腻绵密,奶香味十足。”
月眠定睛细瞧了眼,她檀口微微勾起。
这应该就是当朝的‘冰淇淋’吧。
前世的时候她也吃过,不过那个时候还叫苏合山,雏形初现後还要让仕女来点苏合山,也就是点缀些花朵蜜糖。味道嘛,除了甜滋滋的口味就是牛乳的香气了。
月眠用勺子边小口的嘬着乳糖真雪,边认真地倾听许行舟描述案件的详情。
许行舟方才以过多食冰会致湿气重的缘由婉拒了茶博士分在他面前的凉饮子。
而下徐行舟一手握着一只银勺子,左右手同时开弓,不亦乐乎。
许行舟道:“死者,男性,命唤钱玉生,卒年二十有九,经走访与其相熟的人得知,其自言为折月县人。”
他顿了下,“方才提到了,折月县确有其人,但三年前便已经过世了。”
“钱玉生在丹阳县城郊的庄子上独住,寻日以上山采药维持生计,日常往来的除了村里面相熟的几个牌友,没有多于的交际关系。”
“三日前的清晨,约莫是天边方翻起鱼肚白的时候,一村妇往自己菜地倒溺盆的时候,在菜园子里头发现了钱玉生的人头正和地里头的芹菜和韭菜齐刷刷地长在一处。妇人吓得丢了溺盆,落荒而逃,唤回她上山打猎的猎户丈夫後,一个时辰後快马加鞭往官府报了官。”
“等等!”徐松溪伸出了手来叫停,他偏着头看向许行舟,问到,“这农妇为什麽要往菜地里头浇。。。”
他思量到自己正在吃饭,突然迟疑了。
许行舟勾唇一笑,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兴许是想要这菜生得更好吧。”
徐松溪:“。。。”
发现了端倪的月眠说到,“许县令形容的时候韭菜和白菜齐刷刷地生长,也就是说前一天晚上是下过雨的?”
许行舟眼含欣赏地看向月眠,嘴角带笑,“江仵作倒是不赖。”
徐松溪却是大惑不解,“为什麽凭此就能推测前一天晚上下过雨?”
“徐师爷是没下过地吧?”许行舟调侃到。
“这韭菜的长势最是喜人了,割一茬长一茬,再下一场催生的雨,生的更快。”
徐松溪撇了撇嘴,“那确实。”
然後他食指勾着杯口在桌案上绕圈,“说得像咱们许县令下过一样,不过恰好是比我多看了几本书。”
徐松溪最後在许行舟肩头一拍,语重心长地说到,“纸上来得终觉浅呐,许县令还是回折月县後多多下田实干才能领略作物生长节律的真谛?”
晓得徐松溪是在给自己挖坑,许行舟却是堪堪承接下了。
他一口答好,“等丹阳县的案子办完了,我就回去组织县衙里头的官差去亲自体会下。”
许行舟也拍了回去。
徐松溪只觉得肩头沉得厉害,许行舟似乎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特别是你,徐师爷,必须得去。”许行舟笑着看向月眠:“君子一言,烦请月眠姑娘做个见证咯。”
徐松溪:“。。。”
得!挖了个坑,让许行舟将自己给推下去了。
用食了虾饺和蜜腐卷後,徐松溪鼓着腮帮子好奇地问道:“农妇泼溺盆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钱玉生的人头被惊吓到,要麽是韭菜和芹菜交错挡住了她的视线,要麽就是她发现了其他东西,去捡的时候踩到了。”
“吃了一整笼虾饺,倒是把你的智慧给激发了。”
“许三儿!”
许行舟:“?”
“让你乱说我。”徐松溪得意地挑了下眉头。
许行舟道:“你猜的没错,她是瞧见芹菜叶子上挂了好些金灿灿的东西,结果踩劲菜园子去看,中央是一颗人头。”
“那前头你说直挺挺的。”徐松溪轻嘶了下,“那钱玉生的身体是在地底下埋着,还是尸首异处?”
“在农妇同村另一户人家家中的化粪池里头。”
“啊?!”徐松溪闻言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