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功了。
玉录玳仰头看着寝殿的承尘,那儿仿佛有个人端着笑脸,对自己的算计很是得意。
“主子,您脸色不好,出什麽事了?”司琴担忧问道。
“司琴,元後在生産前,曾大肆更换坤宁宫摆件,这件事情动静应该不小,为何本宫从前一点印象都没有?”
摆件好更换,那些盘龙柱呢?
那上面的毒又是怎麽弄上去的?
司琴疑惑道:“元後生産前常觉不适,到了快生産的时候几乎都是卧床的,没有大肆更换过坤宁宫的摆件啊?”
“有的。”孟青衣接话,“主子,坤宁宫换过摆件的。”
“大量的摆件。”他又加了一句。
“你仔细说说。”玉录玳看着孟青衣,急切说道。
“奴才那会儿只是个杂役太监,时常会被使唤着做些旁人不愿意干的累活。”
主仆三人走在无人的宫道上,孟青衣开始回忆:“奴才记的很清楚,那夜子时左右,奴才被人从睡梦中喊醒。”
“之後,奴才便被安排搬运大件物什到坤宁宫。”
“奴才那时候心里也很疑惑,後来听同行的太监说,是怕惊扰了胎神,才让咱们子时来更换摆件的。”
“那会搬运摆件的人多吗?”玉录玳问道。
“多!”孟青衣回答,“坤宁宫几乎所有的摆件都换了一轮,帮手的太监最少得有十几二十个人。”
这麽多人,那这消息为何一点也没有传出来?
“那会儿内务府总管是噶禄吧?”玉录玳又问道。
孟青衣肯定点头:“是,噶禄大人还未养育大阿哥,便已经是内务府总管了。”
“坤宁宫这麽大的动静瞒过其他人却必定瞒不过皇上太皇太後,还有噶禄。”
元後是康熙逆鳞,这麽敏感的事情玉录玳不能问他,孝庄那边,玉录玳也不会去问。
她始终觉得孝庄待她这样好,有些奇怪。
若後宫实权的孝庄真的待她真心实意,她当初濒死醒来怎麽也不见孝庄派人来瞧瞧她?
那就只有噶禄那边能问上几句了。
她想知道这些摆件都是经了谁的手?
那个人必然能知道里头掺了什麽毒。
还有这毒药的来源,她也要查清楚。
她要给“玉录玳”一个交代!
想到大阿哥的事情,噶禄多多少少欠了自己人情,玉录玳转身便去了内务府。
她现在是掌权宫妃,有事找噶禄也能说得过去。
玉录玳到达内务府的时候正好看到里头的人将一些大的摆件搬出去。
她一开始没在意,只随意扫了几眼,就这麽几眼,她就发现了问题。
这几件大摆件都是坤宁宫封存在内务府府库里的!
“你们要将这些摆件搬去哪里?”玉录玳拦住一个太监急声问道,“谁让你们动这些摆件的!”
“回娘娘话,奴才也不知道啊,奴才只是奉命将这些摆件搬出去。”
“搬去哪里?”玉录玳又问道。
“娘娘。”梁九功从房间里走出来,“奴才给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梁九功!”玉录玳第一次在梁九功面前失态,忘了将人喊起来。
“你在这里,那就是皇上吩咐将这些摆件搬走的。”
玉录玳居高临下看着梁九功:“是搬去哪个空旷的地方统一销毁吧。”虽是问话,语气却极为肯定。
梁九功没回答,仍维持着打千的姿势。
玉录玳的手渐渐握紧,一国皇後,太子生母,不能沾染丝毫污名。
所以,别人就必须咽下冤屈,是吗?
玉录玳满脸讽刺,她查出内务府积弊,帮康熙肃清宫闱,换来的,却是康熙帮着元後毁灭证据,让“她”含冤莫白。
不愧是帝王,冷心冷情!
“你起来吧。”玉录玳的情绪很快稳定了下来。
梁九功也只是听命行事,为难他,一点意义也没有。
康熙有所偏颇没有关系,“她”的公道,她自己来讨!
到了这个地步,噶禄那边,她便是施了天大的恩,也是什麽都问不出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