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玉录玳最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账本和识人上。
识人倒还好,她本身记性就好,又有吴秋杏和司琴帮着一起记,很快就把宫里的几个管事认得得七七八八了。
只这账本,她真是理得□□。
在经历了数次摆烂後,玉录玳终于决定,要教会司琴用借贷法做账!
同时,她心底隐隐有个想法萌生出来。
不过,这个想法需要宫外信任的人来实施,她这个被困在宫里的深宫妇人是力所不能及的。
先将想法放下,她开始教司琴记账。
因着玉录玳一直在跟账本较劲,合宫等着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始终都没有燃起来。
于是,有些人的心思便又按捺不住了。
窝铺避人处,两个中年太监警惕观察了下四周,见四下无人,便一前一後走到了一棵大树後。
“我说,你到底是个什麽意思?”其中一个中年太监语带质问,“咱们可都等着你开张呢!”
另一个人的声音也很不高兴:“你少跟人赌,之前挣的那些都够你养老了!”
“切!”郑雄毫不在意说道,“什麽养老?我不需要养老,我就喜欢今朝有酒今朝醉!”
“如今钮祜禄妃刚上任,必定会想法子立威,我不想被清算!”穆勤板着脸说道,“这事暂时不能做,看以後有没有机会吧。”
“嘿!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郑雄一把揪住穆勤的衣领,“我是通知你,大家夥都等着你开张呢,可不是来跟你商量的!”
穆勤一把握住郑雄的手腕掰开,趁势将人甩开:“你们想死别拖着我!”
“呦吼,这儿会子觉着咱们是拖累了?”许雄不屑道,“忘了当初是谁求着老子给你销赃了?”
“你!”
“穆勤我告诉你,赶紧趁着钮祜禄妃还没查完账,多弄些东西出来。”
“她将将掌权,最是不能出错,真查出东西缺了少了的,她自然会给咱们平账!”
见穆勤仍旧不语,郑雄便缓和了语气,说道:“太皇太後她老人家执掌宫权的时候你都不怕,一个不受宠的掌权宫妃,你怕什麽?”
“若是管不好宫闱,出了什麽事情,她自己担干系跟咱们有什麽关联!”
听了这话,穆勤似是被说服,点头应承:“你给我几天时间,後日子时,你我还在这里见面,届时,我将东西带出来给你。”
郑雄闻言面上一喜,亲切地拍了怕穆勤的肩膀:“这才对嘛,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说完,他便施施然离开。
穆勤握紧拳头,看着郑雄的背影眼中露出杀意。
很快,他收敛好情绪,又看了看四周,也快步离开。
这二人倒算得上谨慎,来和去都关注着四周,但他们却没有往上看一眼。
小谷子用力攀着树枝,又等了好一会儿,确定不会有人杀回马枪,这才从树上滑下来,快步往孟青衣的窝铺跑去。
慈宁宫
孝庄拈着佛珠听着内尔吉汇报宫里最新的动向。
“一开始,宫里所有人都安分守己,生怕被钮祜禄妃娘娘抓住做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可这些日子,娘娘只见了宫里的几个管事,便将自己关在永寿宫里理账本,宫里已经有人蠢蠢欲动了。”
“主子,奴婢看不懂,钮祜禄妃娘娘跟账本较什麽劲?”
“那些都是过了您的眼的,能有什麽问题?”
孝庄睁开眼睛,眼里有些许笑意和深思:“她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许多。”
“主子?”内尔吉不解。
“她虽然在宫中多年,但从未接触过宫务,本宫和皇帝也没有给她时间适应,直接就让她接手了宫务。”
“没想到,她能这麽沉得住气。”
“这不算什麽吧,她不懂的,可以来慈宁宫向您讨教啊。”内尔吉理所当然回答。
孝庄就笑,却不回答内尔吉的问题,而是说道:“这宫里沉疴已久,本宫倒是希望玉录玳能好好整顿整顿。”
玉录玳不会不知道不懂的可以来慈宁宫问询,但她没来,就说明她有自己的一套管理宫务的想法。
孝庄有些期待玉录玳能把後宫治理成什麽模样。
“主子,孟青衣求见。”吴秋杏从内务府回来便看到孟青衣在永寿宫外徘徊,问清楚来意後,直接帮着通禀了。
“他来干什麽?”玉录玳放下毛笔,虽然不解,仍是说道,“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