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中誓
夜色如墨,火光映天。
胡人大营的轮廓已在远处若隐若现,王帐的金顶在烈火中闪烁的更是耀眼。
萧景珩与沈知微并骑冲锋,战马飞驰间踏碎了敌营的阵阵烽烟。
“怕吗?”
萧景珩突然扬鞭策马,他跨着的黑色战马如离弦之箭般窜出数丈。故意冲到沈知微前,他再一回头,眉梢眼角都带着挑衅的笑意,玄色披风在身後猎猎作响,像极了战场最耀眼的旗!
“怕?萧少帅到时候莫要拖了本宫後腿才是呢!”
沈知微不甘示弱,一扬眉梢,手中的马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她骑着的枣红骏马一声长嘶,四蹄翻飞间已追至萧景珩身侧。
萧景珩侧目,却看的沈知微长发飞扬,红色的战袍与漫天的火光融为一色,宛如只骄傲的小凤凰一般。
两匹战马并驾齐驱,谁也不甘示弱,你争我赶之间,马蹄声竟似在战场上合成了一个节奏。
玄甲映着红裳,铁血衬着柔情,仿佛他们本该如此并肩而立,就如同传说中的那堆能和鸣的宝剑一般,一出鞘就是天下无敌。
“看路!”
许是萧景珩看的痴了,正巧有个胡人军士不知死活的持着长枪飞冲过来。
却不想沈知微红衣翻飞之间,一箭飞将过去,穿透了那胡人军士的头颅。
见得自己饶胜一筹,沈知微骄傲的微微擡起下巴,眉眼含笑“回敬”了萧景珩一眼。
“哼!”
萧景珩翘起嘴角,飞身策马拔起那胡人军士手里握着的长枪,一扬手尽将远处箭垛後面躲着的胡人弓兵钉在地上,他再回首,眉毛似是得以了挑了起来。
“公主好箭法!”
“少帅也不差!”
两人的举动落在後面随着他们冲阵的军士眼里。
所有军士纷纷跟着笑开了,士兵们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看戏一般,竟在这生死厮杀的战场上闹腾起来。
“瞧你带的兵!没个正形!”
沈知微听得,她脸皮终究略薄,加之性子有些别扭,所以耳尖立刻又红了起来。
萧景珩见得更是喜欢,他大笑开来,手一扬,朗声道。
“听见没有?公主嫌你们聒噪!儿郎们,打起精神来,杀进王帐,今晚我请诸位喝酒!”
“少帅威武!”
“公主千岁!”
“哈哈哈!到时候请咱们喝的酒,是少帅和公主的喜酒吗?那咱们可要奋力奋力了!”
将士们哄然应和,原本紧绷的士气竟因这一番哄笑愈发高涨。
刀光剑影之间,大胤的军队如洪流般碾过胡人的防线,直逼王帐而去。
——
“这就是北胡可汗……?”
沈知微同萧景珩刚踏进胡人王帐,一个浑浊的酒气混杂着羊肉的腥味直冲两人颅顶。
萧景珩拔出剑挑开帘帐,却见的王帐深处的床榻上蛹动着……一座肉山?
等两人再往前几步,方才看清,那是一名中年胡人男子,三层下巴压着压着绣金寝衣,圆鼓鼓的肚皮像塞了整只肥羊,连起身都要两个侍从托着肚子帮忙。
刚听到萧景珩和沈知微闯进来的动静时,胡人可汗正抓着烤羊腿往油光光的嘴里塞,油渍顺着胡须滴在缀满宝石的腰带上。
“胡鲁鲁!”
见得沈知微和萧景珩两人,那胡人可汗似是受了惊,他慌忙去拔藏在枕头的弯刀,可臃肿身躯却卡在床栏间动弹不得,活像只翻不过身的王八。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