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调头就往上房疾走,她恨自家夫君是个木鱼脑袋。待见国公,劈头盖脸:“你儿子快没命了,你都不瞧一眼?”
魏国公其实在宫中听闻齐拂意病危,有一霎恍神难过,但很快就放弃——本来从小到大,就不曾将希望寄托在这个儿子心上。
但家还是要回的,圣人龙驭宾天前,一切都要维持平和丶寻常。国公同公主赔礼:“好丶好,你消消气,我这就去瞧。”
*
云窈从午时开始,整整睡了一个时辰,一起床落玉就关切:“小姐,好些了吗?”
头疼没有任何缓解,但云窈不想让落玉担心,点头:“好多了。”
落玉大喜,晚上又给云窈烧了桶水泡脚,边试水温边振振有词:“都说庸医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神医都是头疼医脚,那肯定泡脚也行。”
云窈哽咽了下,心里暖暖的。她见落玉往里头洒花瓣,不由笑问:“你哪来的花?”
这个季节京城几百花凋零。
“这府里都是这样泡的。”落玉告诉云窈,国公府连下人泡脚都洒花瓣,她找相熟的婢女讨了些。
云窈一笑,她家里有时会在浴桶里放药包,但花瓣这类,仅仅是赏心悦目,没有实效,所以没用过。
“你试试嘛!”落玉央道。云窈遂褪鞋袜,两脚放入。
“烫不烫?”
其实有几分偏烫,但云窈忍下:“刚刚好。”
泡了一会,落玉伸着脖子问:“舒服吗?什麽感觉?”
云窈看穿她的心思:“待会你也试一桶。”
落玉连连摆手,云窈却自行擦干双足,给落玉也配了桶水,还硬拉她坐自己床上泡,最後二女嬉笑打闹成一团。
许是暖意驱散了痛苦,云窈的脑袋竟真不疼了,是夜,香甜入睡。
但到了子丑之间,又做梦了。
那条冰凉的蛇如期而至。
齐拂己的舌在云窈唇上舔舐,双唇吸吮她的双唇——天知道白日里他怎麽熬的,想了一整天,闭起眼就能忆起每一个细节。原来这就是亲吻,尝过了就戒不掉。
昨夜亲了良久,今夜再吻,依旧战栗不已。
他比昨夜更贪些,想分开她的唇,将舌探进去,占有她的齿腔。
可惜云窈睡着,不配合,试了几次怕伤着她,失败告终。
齐拂己便只在唇上碾磨,流转,从云窈的左唇角一瞬吻到右侧,再转回来,不急的,不急,他闭着眼想,探舌就留到他和云窈成夫妻之实那一日吧——那种事第一回,他一定要她醒着,要她睁大两眼,清楚地看着他是怎样一寸寸侵入,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那一刻,他必须要看见她的眸子里有且只有他。
他不会在云窈沉睡时行最後一步。
想到这齐拂己停下来,凝视了云窈一会,恨她迟钝,竟半点没察觉他对她的偏爱。
齐拂己深吸口气,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而後离去。
他要回世子院发泄。
夜深人静,依旧只有她的手绢,有时连手绢都不用,只要想着她,就能得到欢愉。但当一切归于沉寂,他回回都陷入更大的空虚,类无底深渊,能吞噬一切,却唯独吞噬不掉他对她的渴求和嗔痴。
……
翌日,云窈早晨醒来,还未坐起脑袋就胀得厉害,人说醒来就不记得做过的梦,她却清晰记得蛇缠了自己一宿,精疲力尽。
云窈不受控打了个哈欠。
“小姐,你怎麽还没起床就困了?”落玉晚烧水早也烧水,边扇炉风边问,“要再睡会吗?”
“不睡了。”云窈挣扎坐起,疼得睡不着,且重新住回国公府两日了,得去给公主请安。
云窈照常梳洗,落玉骨梳滑过云窈青丝,柔顺如瀑,云窈却“嘶”了一声。
“怎麽了?”落玉紧张,“是不是我逮着你头发了?”
“没有。”云窈擡手指後脑勺左侧偏下处,“你多梳梳这,看疏通了,血流通畅,会不会头疼好些?”
落玉赶紧梳了二丶三十下,才询问:“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