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大安情不自禁哆嗦了下。
皇帝这样枯坐也不是办法,大安小声提醒:“陛下。”
“陛下?”
齐拂己缓缓侧首,看向大安,唇一张一合:“把她抓回来。”
落玉吗?大安确定又不敢确定,声变更小:“是说落玉姑娘吗?”
齐拂己面无表情瞥他一眼:“朕要亲自审问。”
啊啊那就是落玉了,大安心底嘀咕,又觉得自己完了,越来越笨,瞻前顾後。真是伴君如伴虎啊,以後这种活改让小吉接。
*
云中城。
晴空万里。
云窈正好缝补完手头这批军服,趁天气好,将它们浆洗晾晒。
晒满两根长竿,再晒第三根,刚晾上去两件,云窈忽然瞧见前面那根竿上的袍衫翻卷,像是有人在那。
她朝前走近,却空无一人,唯有微风轻拂。
原来是风。
云窈旋即打算折回去,继续晾晒,刚一转身就和人撞个满怀,她的鼻尖蹭到那人饱满结实的胸膛,连忙避开,擡头。
见是步仙镝,她心里莫名一慌,向後倒去,步仙镝急忙扶住:“小心。”
他的声音急且低,微有些哑。
云窈的幂篱带的白纱微微扬起,露出一个白皙好看的下巴,步仙镝心骤提起,纱却在即将现出她真容前落下。
步仙镝的心缓缓回落。
少顷,他突然觉得脸上有两分烫,左右言它:“我俩这跟捉迷藏似的。”
在这衣林里钻来找去。
云窈红脸看向步仙镝的胳膊,他这才意识到这个姿势完全拥她在怀中,连忙放开:“失礼失礼。”
云窈垂首沉吟,半晌方才接话:“将军也是无心,不必自责。”
阖唇,陷入沉默。
只能听见风吹袍服。
过了会,风停了,彻底无声,掉针可闻。
步仙镝手握拳放在唇上,咳了一声:“咳,你接了军中的针线活?”
云窈点头。
“辛苦吗?可还吃得消?”
这是正常询问,于是云窈正常答:“不辛苦,挺轻松的,将军给的工钱比外头高。”
步仙镝他和将士们同吃同住,自然衣裳也一样缝缝补补,他举起右手,袖口有一圈重补的布:
“我这件是不是你补的?”
云窈认出自己的针法,正犹豫要不要撒谎,步仙镝已经走近湿衣裳,将其中一只袖子拿近眼边,仅扫一眼,就噙笑:“一样针脚呢。”
细细密密,看起来不像後来缝补,倒像是故意在袖口做的一圈锁边。
可见她用了心。
他转过身眺向云窈,渐敛笑意:“那日带你回城,病重情急,跑马快了,不慎遗漏了你的簪子。本将记不大清,不知道是个什麽样式的?你说说,重打一支赔你。”
云窈擡手摸了下脑後:“婆婆已经给我一支。”
隔着幂篱,步仙镝看不见馀婆给她的簪子,不知道是什麽样的,但她擡手那一下就像摸上了他的脖颈,他喉头滑了下。